的話,卻引動了張玄心頭一直壓著的酸楚。
張玄自從進了欽天監,就承擔著極大的壓力,遠沒有他在山上的時候快活。他如今的職責是預測天象,但每一個天象的後面都是無數次的測算,無數次的查詢資料,有時候得出了結論,還不敢立刻報上去,要再發出公函讓各地的觀測點反饋各地的資訊,確定再三後,才敢上報。
可即使是如此,若是預測不準,耗費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怕是他第一個就要被責罰。
在其他衙門,有許多長官們都是拿走下屬的奏疏署上自己的名或乾脆以部裡的名義上報立功,只有在欽天監和御史臺,從來不會遮了上書的屬官之名。
五官靈臺郎一直是個尷尬的位置,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就只有一位五官靈臺郎在任,直到他來了才補了另一個空缺。
他難道會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個“張烏鴉”的外號了嗎?
但是他還是報了,因為不忍心看到洪水滔天的景象,也不想看到那麼多人家破人亡。
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若是能夠及早做出應對之策,多活一些人,多挽救幾個可能一夜之間一無所有的人家,他就算是無愧於蒼生了。
若是沒有發生災情,那是更好,至多罷官回家。他孑然一身,父兄都未出仕,不怕連累什麼人。罷了官,他就回山上繼續寫他的《玄妙》去。
當然,要是邱老太君能收留他,容他留在她身邊做一童子,那就更好了。
顧卿見張玄一個大小夥子因為她一句話感動成那樣,心裡也軟了不少。
她到了這裡以後,很少看見這麼單純的人。就算是她的兩個孫子,年紀如此小,心裡也藏著無數心事。
齊邵小哥也是一個本性赤誠之人,但他太過聰明,心中又有各種抱負,所以並不純粹。
只有這張玄,心中似乎只有著他的“道”,人在俗世中翻滾,但依舊保持著他的“道心”。雖然他有時候的言語讓人莫名其妙,但他確實是一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