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來設定一個目標就一直往那個目標奔,很少回頭或猶豫。他已經肯定自己會去鴻臚寺當一藩司的小官,就全想著以後該如何做好這個官兒來。
同科們請他喝酒,他也去了,不過喝的不多,回去的也快。
紫宸宮裡的朝會還在繼續著,先是禮部尚書告老,此人已經五十有餘,說老絕對是不老的,但他自認精力不濟,上了告老的奏摺。楚睿駁了他的告老,將他調任翰林院,成了新的翰林院掌院院使,原翰林院的掌院陸元皓成了禮部尚書,負責嘉禮、軍禮和各地學務、科舉之事,成為新的朝廷大員。
此事本就是順理成章。
晉國公張諾丁憂,如今必須要提起一個新的世族宿老作為安撫。相比其他人,倒是陸元皓更適宜一些。更何況先皇一直壓著陸元皓,就是為了讓楚睿施恩的,此時天時地利人和,陸元皓終於站上了實權的道路。
李茂看著陸元皓,心中嘆了一口氣。如今陸元皓成了禮部尚書,他年紀比他大哥還小,應該能在朝堂上立不少年。若是等他權威日盛,想來他家外甥那門親事就保不住了。
要不然,學他父親當年帶他去見方婉那樣,想辦法用各種手段讓兩個孩子“偶遇”,先培養出感情來?
李茂覺得此事也就自己爹那樣的人能毫不猶豫的做出來,他只是想想,就覺得這麼做臉皮燒得慌,更別說該怎麼“偶遇”人家姑娘了。
李茂只能在心裡默默禱告,希望陸元皓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做的太難看。聽說他家那嫡女深受寵愛,想來也不想讓她沾上“退親”的名聲。
也許吧。
又過了三日,李鈞透過吏部的吏選,成了都亭驛的一名“行人”,從七品。行人繼續往上,就是令丞,將掌一地的藩務,算是大楚除了馬場的“驛丞”以外,最小的地方主事了。
李鈞去了禮部,領了自己的官服,又去吏部,拿了自己的身份印信和任命書,然後才去鴻臚寺,拿以後在那裡學習的書籍等物。
待他回到家中,三個孩子在他身邊圍成一團,好奇的東看看,西摸摸,更有李銘開啟了他的書籍,一臉呆滯地問道: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李鈞見生性聰慧的李銘居然露出了這種表情,連忙拿起鴻臚寺發的書一看。
……
……
這些是什麼?蝌蚪嗎?
☆、第118章 顧卿的事業
今年的四月,似乎家中的一切都在清明過後好了起來。
李鈞得了二甲傳臚;又任了官;雖然只是一個鴻臚寺的小官;但是顧卿卻由衷為他高興。
李鈞畢竟是男人,不可能一直靠著他們府裡。他那種個性實在是不適合官場,做個言官也許合適;但李茂說言官內部也分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的;否則就是給自己家人招禍。而他這麼直率;很容易被人當出頭鳥利用。
去鴻臚寺,也許真是個鐵飯碗。這個時代外語人才如此稀缺,只要李鈞學好了各門外語;除非他自己犯了什麼大事;不然就看在他是精通胡人語言的人才上,也不會輕易擼了他的官去。所謂一技傍身,天下可走,便是這個道理。
顧卿把這個理由和李鈞一說,李鈞自己也覺得非常滿意。除了要重新再來學習天書一樣的胡語比較煩躁以外,他覺得沒有一處不好的。
任官第三天,他就乖乖去鴻臚寺報道上任了。
李銳最近交了兩個小朋友,他當初答應給工部左侍郎家的兒子薛華一副桌遊,回家後就吩咐下人做了,給工部薛侍郎家送了過去。沒過幾天,工部左侍郎之子薛華帶了他的好友仇牧一起登門拜謝。
這仇牧是工部右侍郎仇靖之子,今年十三歲,是個非常穩重的孩子。李銳早上要習弓馬技擊之術,下午要在微霜堂和兩位師父學習經義和兵法,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兩個小朋友來的時候,李銳微愣了一下,和蔣師傅告了假,前去接待二人。
等他把他們請到擎蒼院裡以後,薛華帶著家中準備的禮物先謝了李銳,這互贈禮物算是表明兩人正式認識了。不光如此,仇牧也帶了見面禮來,想求一副一樣的“一愚驚人”。
仇牧帶來的是一個機關鳥,只要一拉機簧,它就能自己蒲扇翅膀飛起來,在天上繞個幾圈以後落下。這是仇牧的祖父給仇牧做的玩具之一,仇牧想用它來換桌遊牌。
仇家是平陽的望族,據說祖先是宋國國君的後裔。他們家本不擅工事,但幾十年前卻出了仇牧的祖父這一個怪人。仇牧的祖父仇覽從小喜歡機關格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