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陵貉見他看清楚了,一指頭就把那兩隻蟲子碾死,重新御起飛劍,漫不經心地道:“閩鈴,是一種蠱蟲,能悄無聲息地鑽進人體內,只需半月便可爬到腦中,啃食人腦,此物特殊之處在於,一般的修士都發現不了它。”
連霧站在他身側,扯住他的衣袖,冷哼道:“方才我就不該多嘴說那一句話,這人也是腦子不清楚,我等既然救了她,她竟然反口便要咬人,果然最毒婦人心。”
陵貉沉默片刻,道:“人心莫測,怎知他人所思所想。”
聞言,連霧也不說話了,只悶悶地道:“若有下次,我必不加理會,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又忙叮囑陵貉道:“這世道太險惡了,師兄你也要小心才好,不要讓人算計了去。”
陵貉反手摸了一下他的頭,很快又放下了,淡淡地應道:“好。”
因為黑狸不喜歡呆在靈獸袋裡,連霧只好遺憾地把白狸放進去,然後抱起黑狸一頓猛揉,一面道:“黑黑,這世上像我這樣的好人可不多了,你若是落在別人手上,肯定把你扔在靈獸袋裡,天天跟別的靈獸打架搶地盤,我對你多好啊。”
黑狸嫌棄地一爪子拍在他臉上,喵喵叫著扭開腦袋,不要臉。
兩人足足飛了三日才到達陵貉所說的葛山,而當初陵貉使用木遁符籙時,僅僅只用了半日,可見木遁的速度之快。
葛山地處紫氣宗的西南方,兩地相隔並不是很遠,連霧不禁有些緊張,走路都要左右張望,生怕那清宥長老從哪裡鑽出來,將他兩人一鍋端了。
陵貉見他如此,想說點什麼,但是他一貫沒有安慰過人,只是道:“清宥此時大約在閉關,沒有一年的光景,怕是不會出關的。”
連霧這才放鬆下來,跟著陵貉進了葛山,山中樹木蔥蘢,鳥兒啁啾嚦嚦,沒有人跡,但一路風景尚好,連霧左看右看,倒不覺得無趣。
兩人走在山路上,路旁有許多蒼翠的古松,枝幹虯勁,驟聞幾聲“吱吱——”從樹上傳來。
連霧好奇地去看,只見一團褐色的影子在樹間跳躍,腦門忽然一痛,“啪”的有什麼東西砸在額頭上,他吃痛地捂住頭,細看地上,滾動著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松塔,想來這就是砸在他腦門的兇器。
他彎腰撿起那松塔,耳邊聽到那“吱吱——”聲愈發的大了,好似在嘲笑他一般,他直起身來,往那叫聲的方向看去,松枝間掛了一隻小猴子,雙臂吊著樹枝,正低頭看他,竟然十分的幸災樂禍。
連霧又瞅了瞅手中的松塔,腦門還隱約作痛,他舉起手來,作勢要扔那猴子,哪隻那小畜生反應快得很,盪到另一根枝幹上,倒吊著,“啪啪啪”的朝連霧一連扔了三個松塔,看他躲避不及,被砸個正著,立時“吱吱吱吱——”地叫起來,喝彩一般。
把連霧氣的,一股火直衝腦門,頭上那幾個包也愈發地痛起來,完全沒有注意陵貉已經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正等著他,他只顧著洩憤,“唰唰”將手中的松塔全朝那可惡的猴子扔過去,可惜準頭力道完全不夠,一個都沒有砸到,反而惹來那猴子更大聲的嘲笑。
那猴子在松樹間得意地跳來跳去,突然,它抓住的一根枝幹沒有任何預兆的斷裂開來,那小猴子樂極生悲,毫無防備地從兩丈高的樹上摔下來,發出一聲慘叫:吱——
連霧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好似他佔了上風似的,直到陵貉喊了一聲:“過來。”
他這才跑過去,說起剛才的趣事,眉飛色舞地講那猴子如何倒黴地從樹上掉下來,對自己被砸得滿頭包的事情卻隻字不提。
陵貉靜靜地聽他說了半天,也不言語,只是突然發問:“你額上怎麼腫了?”
糟了!連霧忙捂住頭,話語含糊地想搪塞過去:“唔……方才不小心被樹撞了一下麼……”
陵貉面無表情地挑了一下眉,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兩人漸行漸遠,徒留那小猴子“吱吱”地從地上爬起來,抓起那斷裂的樹枝,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每日都經過的枝椏,今天怎麼這樣不結實了?
陵貉帶連霧進入了葛山的一處洞府之中,洞府不大,但勝在地下有一處小靈脈,洞口的陣法中有幾枚傳音符,陵貉收起來,進得洞府內,往符內注入靈力,開始逐一地聽。
第一枚傳音符似乎已經很久了,聲音的主人是個年輕的男子,音色朗朗,帶著幾分笑意:“陵貉吾友,見信如晤,自鐘山別後,數月未見,心中甚念……”
隨後便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廢話,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