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黑影襲來,將她影子覆了個嚴嚴實實,腰身已被人死死環住。
流珠嚇了一跳,待聞到那股混雜著酒氣的龍涎香味後,心上一沉,但任他抱著,隨即強笑著,想要說些什麼,卻遲遲開不了口,隻身子發僵,輕輕去推。傅辛卻冷冷勾唇,輕輕摩挲著她的腰身,口中低聲道:“許久不見二孃了。聽說二孃每日過得甚是逍遙快活,實在教朕妒恨。朕在那金玉籠子裡,一天安生日子也無。”
流珠低低說道:“這位子,是官家拼了命要坐的,沒誰逼著,那就且好好做罷。”
傅辛沉沉笑道:“珠兒倒教起朕如何做官家了,著實討打。”說著,他又將她打橫抱起,薄唇在她面頰上蹭了蹭,隨即便往流珠所在小園的隔壁走去,並道:“朕就住在你隔壁,來往十分方便。珠兒今日就住朕那兒吧。”
流珠一聽,心跳逐漸加快,暗想道:之前與那徐家大哥兒合歡,雖說已算是十分小心,但情到濃處,哪裡顧及得了許多,只怕多少會留下些許痕跡。她連忙佯裝鎮定,緩聲說道:“官家,兒與孩子們同住,若是阿郎和小娘見不到孃親,必是會驚惶疑慮,鬧出事兒來可就不好了。而且兒今日實在有些不適……”她說著,難得帶了些乞憐的口吻,又柔又軟,“官家且饒過兒這一回,何如?”
傅辛稍稍眯起眼來,挑了挑眉,但直直望著她。流珠被他那看似溫和,卻分外沉晦的視線,盯得背脊生寒,半晌後才聽得那男人意味深長地道:“且饒過你一回。畢竟,來日方長。”
流珠心上一緊,隨即溫聲笑道:“官家這是又有甚打算?”
官家卻死活不肯回答,但與她坐在小園深處的石椅之上,興致頗濃,拿出精緻的玉製棋盤,同眼前美人兒玩起了博戲。四下寂寂,惟見月華如練,耳聞得茂樹高蟬,聲聲不絕,鼻間翠香浮動,沁人心脾,而流珠卻全無心思,只強打精神,與他應對,心裡只惦念著想要離去。
玩了幾輪之後,因流珠心不在焉,便輸了好幾次,傅辛有些不悅,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二孃若是還輸,朕可就不顧承諾,霸王硬上弓了。而若是你贏了,朕便馬上放你回去。”
流珠這才有了幾分爭勝的心思,眨了眨眼睛,連忙集中精力於眼前的棋盤,可誰知傅辛卻偏道:“這一輪,換個新玩法。咱們玩圍棋。”
一聽這話,流珠便生了幾分惱意,直接擱了手上的棋子,抿著唇,看著眼前男人。她壓根兒不會下圍棋,傅辛自然是知道的,偏生還要玩這個,分明就是想玩她。
她沒好氣地閒閒說道:“不必比了。兒認輸還不行麼?”
傅辛瞧著她這副模樣,反倒啞然失笑。他勾了勾唇,也不再下棋,強拉了她手,置於略顯冰涼的黑白棋盤之上,細細愛撫著,隨即竟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朕近來許是太忙,愈發覺得朕老了,精力大不如前。想找個由頭歇著,可一刻也得不了閒。”
流珠漫不經心地唔了一聲,傅辛卻撓了撓她手心,又鉗住她手腕,溫聲道:“朕問過御醫了,二孃雖說當年被朕下了藥,生不出孩子來,但如今二孃安生養了這麼多年,還是有生孩子的可能的,只需再好生養養便是。朕確實不想要個有國公府血脈的孩子,但既然二孃,並非是阮鐮親生女,那麼朕也無需介懷了。過幾年,等時候合適了,朕……我想要,一個二孃的孩子。”
他得著這訊息,倒是夠快。流珠聽後,卻是暗自生惱,怒火攻心,氣得下意識便冷笑著開口道:“兒不要生。”
傅辛手勁驟然收緊,眯眼道:“你是不想生,還是不想給我生?”
流珠闔了闔眼,道:“官家清楚得很,又何苦再問。”
懷上強姦犯的孩子,她決不允許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傅辛定定地看著她,冷聲道:“二孃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麼說話才對。”
流珠苦笑道:“兒說願意,官家可會相信?何苦自欺欺人。”言及此處,她語氣冷淡,平聲道:“到時候,孩子在兒的肚子裡,便是賠上這條命,兒也不要他生到這個世上。”
見傅辛瞳孔驟縮,流珠笑了兩下,微微揚起下巴,溫聲道:“官家休惱。兒並非是因為恨官家。實在是……兒身份低賤,配不上誕下官家的龍子龍女。便是生了,他們也要受兒的連累不是?人生多艱,兒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何苦再帶一兩個泥團兒在身上?若是生了他們,實在是害了他們。”
她這話兒,果然令傅辛怒氣稍斂。男人只定定地看著她,隨即牽了牽唇角,嗤笑一聲,便又彷彿甚事也沒發生一般,拉了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