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淵是個什麼貨色,高漸飛一清二楚!這傢伙家境和高漸飛差不多,一窮二白的,初中畢業就沒有再繼續讀書,成天在社會上游蕩,打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而且還幻想過被富婆包養,找坐檯小姐處物件騙錢等等不切實際的目標。
這種人,也能自己買車買房?
對於邱淵的發跡,高漸飛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奇心的驅使下,高漸飛開始追問邱淵到底是怎麼弄到錢的。
最開始的時候,邱淵總是支支唔唔,隨便搪塞敷衍過去,並不肯說實話,後來,有一次兩人都喝了點酒,高漸飛又舊事重提,問起了邱淵。
這回,邱淵沒有關閉話匣子,他笑眯眯地反問高漸飛,“小高,你知道不,一個人是有兩個腎的。”
當時高漸飛愣了一下,“這個我知道。每個人都是兩個腎,這個任何人都知道。”
邱淵神秘地笑了笑,“那麼,我告訴你,正常人,其實割掉一個腎,也不會死的。甚至於,只要事後好好調理恢復,即便是少了一個腎,對身體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呢!”
高漸飛隱約明白了邱淵的弦外之音。
“小高,我再告訴你一點,一個活體腎的價格,大約在4—12萬,當然了,這是我們的收購價,如果經我們的手,再轉銷到那些需要換腎的病人那裡,甚至於賣到國外,價錢當然就不止這個數了!”邱淵得意洋洋地吐了個菸圈,“小高,你知道不,去年我和一批兄弟合夥幹這個生意,賺了這個數……”他伸出五根指頭,在高漸飛面前晃了幾晃。
50萬!
“組織非法賣腎!”高漸飛一下子明白了邱淵的發跡史。他心中無端端地對邱淵生出一種厭惡的情緒。
當時,邱淵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高漸飛說,“小高,我看你身體條件不錯,你家裡也窮,如果你想賣一個腎的話,儘管找我!我們是朋友,我邱淵自然不會虧了你,只要做了配型,你的腎和病人的對得上號,那我給你這個價格……12萬!這可是國內最高的價格了!你仔細考慮考慮吧!”
高漸飛當時就拒絕了邱淵。
開玩笑,為了十幾萬,就把自己變成一個殘廢,至於麼?
時隔一年多,在高母出事半個月後,高漸飛四處奔走,狀告肇事者曾建無果,又無法籌到足夠的錢給母親繼續治療,於是,邱淵那次說的話,魔鬼似的在高漸飛耳邊迴響起來。
在考慮了3天之後,高漸飛給邱淵打了個電話。
“邱淵,我媽出事了,我現在需要一大筆錢,你替我聯絡一下,我要賣一個腎。”電話裡,高漸飛開門見山的對邱淵說道。
“OK,沒有問題!小高,我們幾年的朋友了,你的家庭狀況我很清楚,所以我完全相信你!明天我就帶你去醫院做配型,就按照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價吧……12萬!到時候你只管往手術檯上一躺,完事後就收錢!”邱淵職業化的快速應答著高漸飛。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第二天,邱淵帶著高漸飛去醫院做配型。去的是國營正規大醫院。做了尿常規,血常規,心電圖,腎功,打了個雙腎B超,量了身高體重。
弄完這些,邱淵對高漸飛說道,“小高,我會把你的配型資料交給公司,最多5天,我會給你答覆,你安心回家等我的訊息。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只是個簡單的手術而已,其實沒什麼的。”
回到家後,高漸飛感覺有些害怕,又有些後悔,但是看看床上躺著的母親,殘疾的父親,樸實的姑媽,高漸飛立即將那些後悔心悸害怕扔到垃圾桶裡。
“為了我的家庭,我必須走這條路!”高漸飛這樣對自己說。
等待了幾天後,也就是在昨天,邱淵給高漸飛打來一個電話,“小高,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已經配型成功!你的腎可以賣!我已經把手術的事情聯絡好了,後天晚上,在郊區羊佛鎮的一個鄉辦醫院做手術,你沒問題吧?”
高漸飛深吸了一口氣,“沒問題,後天我準時去。不過……我要現金,做完手術,我就要拿錢!”
邱淵輕鬆地笑了笑,“以前我們都是用信用卡支付,不過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恩,沒有問題,12萬現金,我馬上讓公司替你準備好!”
夜已深沉。
高漸飛抽了半包煙,抬頭看著夜空中寂寥的星星,他無聲地笑了,“哈哈!悲劇啊!我的生命,只是一出悲劇!哈哈!賣腎,殺人,這些事情我以前想都不會去想,沒想到……哈哈!這是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