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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眼看著馬車進了鳳府,林子晏臉上猶帶著寵溺的笑,也上了馬車離去。

曦雨提著裙子,大步跑過走廊,身後跟著一串嬤嬤丫鬟們,她們不敢像曦雨那樣沒規矩,只好急急走著,邊小聲“三姑娘、雨姑娘”的亂喊。曦雨回頭歉意地對她們笑笑,也不等丫頭給她打簾子,徑直闖進內室。

鳳老夫人正和碧雲、彤雲、清雅幾個大丫鬟說笑,紫雲為她打扇,幾個丫頭見曦雨一把揮開內室的珠簾闖進來,都站起來向曦雨行禮退了出去,還細心地把亂晃的珠簾扶穩。

“怎麼了?”鳳老夫人微微坐直身子。

“姥姥。”曦雨坐到她身邊,深深撥出一口氣:“有一個人,他很聰明、極其聰明;他城府很深,機巧百變;他極有耐心,極其謹慎;同時他的力量也很強大。這樣的一個人,他想要一樣東西,非常渴望。他做了很精妙的偽裝,潛伏到那個東西的主人身邊,伺機而動。我對一個人有了這樣的猜測和懷疑,我想試探他,如果正是我想的那樣的話,我就引蛇出洞;可我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又怕打草驚蛇,怎麼辦?”

“近日來老夫事多,真是怠慢了你們。”塗山蘭坐在上座,笑呵呵地:“不要拘束,你們年紀輕,都說得上話,阿雨也多承你們教導了,這丫頭雖然不是我們家的嫡裔,但到底有血脈,以前她可是從來不看家裡的典藏,就知道往簡清輝那老頭子那兒跑!”

“您說什麼呢!”曦雨正在給他執壺,愛嬌地推推他的胳膊埋怨,又走下來給塗山瑾、溫雲岫、溫喬和周霞倒酒:“我新得了幾道菜的做法,前幾日讓那邊府裡的廚子試了試,覺得不錯,進給我家老太太也說好,今兒就擺個小宴,請溫公子、周姐姐和溫姐姐嚐嚐,不是什麼金齏玉膾,但勝在爽利有味兒,倒也不錯。”

眾人看桌上的菜,當中一盤嬌紅玉白,晶瑩剔透分外顯眼。

曦雨笑:“這便是一道新菜,味道甜涼,把小酸紅果對半切了,荔枝幹泡得半開,再削成圓圈套在外面,裡頭填蘆薈,淋上冰糖水,若覺得甜味兒不夠,再蘸旁邊的蜂蜜。且嚐嚐。”

塗山蘭舉筷,眾人便開席,興致皆極高,曦雨一邊勸酒夾菜,一邊暗暗把席上眾人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面上依舊笑靨如花。

席上用的是“真珠紅”,塗山蘭因有了年紀,第二日要去欽天監,又不慣和這些小輩們一起吃酒,略飲了幾杯便退了席。塗山瑾喜飲酒,嫌“真珠紅”不清冽,便命取了甘洌爽辣的“泉芳”,飲了兩杯,曦雨和溫喬、周霞的臉上便已飛起了薄紅,塗山瑾面不改色,溫雲岫因味覺太敏感,只慢慢吃著“真珠紅”。

塗山蘭一走,小輩們便開始百無禁忌,命人叫進兩個小伶人來唱“霞戲”聽。國師府和鳳府都不養戲班子,管家娘子從外頭叫了兩個年紀小又幹淨規矩的進來,就著宴廳裡不大的地方唱了兩出。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很少,適合術士世家千金的就更少了,溫喬和周霞都愛聽“霞戲”,也都是看客裡的行家。

“倒清楚激越,只年紀太小,沒了嫵媚剛強的味兒,這也算難得了。”小伶人唱了一段《奔鄉》,溫喬笑道。

“我在武安侯夫人的梅花宴上,聽官中的秦娘子唱過《奔鄉》,那才是得了其中三味。外頭的能像這樣的,也不多了。”曦雨笑,命人賞了她們,兩個小伶人便磕頭退下了。

這裡五個人中的四個都是術士,此時酒到酣處,自然開始以小術取樂,又免不了暗中較勁一番。這個剪了紙人來斟酒,那個憑空取出一盆鮮果,看得曦雨直樂,感嘆:“我翻閱府裡的那些書法典籍,只覺得枯燥得很,誰知道學起來這麼有趣味兒呢。”

“不識好歹。”塗山瑾點點她的額頭,嗔道:“多少人跪著哭著求那些典籍都不給他,偏你嫌棄。蕙姑奶奶雖不專精於此,也是個‘百家通’呢!你怎麼也不跟著學學?”

“學這個有什麼用?”曦雨拿起一杯“泉芳”喝下,似是醉了:“我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自有人給我準備。表姨媽學了那麼多,連‘名咒’都摸索出來了,最後落得什麼下場?懂‘名咒’又有什麼用?還惹上了”

“阿雨!”塗山瑾斷喝。

曦雨一驚,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掩掩嘴角:“我喝多了,去洗臉更衣再來。”

塗山瑾怪罪地看她一眼,轉了個話頭,席間氣氛重又活絡起來。

曦雨扶著似月慢慢走在長廊上,去梳洗更衣,倚著丫鬟的手臂,看似醉意朦朧,實則心中還留有幾分清明。

似月和幾個丫鬟簇擁她回房,把她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