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得很,一看就知道。’突然出手,將弟子和淨清師弟都打
了一記巴掌。她出手極快,弟子事先又沒防備,慚愧得很,竟
然沒能避過。淨清師弟說:‘兩位怎地動粗,出手打人?’那
女子笑道:‘你們問我門派來歷,口說無憑,出手見功,你們
一看,不就知道了嗎?’說到這裡,晦明師叔祖就來了。”
澄識問道:“那位女施主出手打你,所使手法如何?”淨
濟、淨清都低下頭去,說道:“弟子沒看清楚。”澄識問其餘
二僧:“你們沒捱打,該看到那女施主的手法身法?”二僧道:
“只聽得拍拍兩聲,兩位師兄就捱了打,那女子好像手也沒動,
身子也沒動。”
澄識向方丈望去,候他示下。
晦聰凝思半刻,向執事僧道:“請達摩院、般若堂兩位首
座過來。”過不多時,兩位首座先後到來。達摩院首座澄心,
便是到五臺山去赴援的十八羅漢之首。般若堂的首座澄觀禪
師是個八十來歲老僧。二僧向方丈見了禮。晦聰說道:“有兩
位女施主來本寺生事,不知是什麼門派,兩位博知多聞,請
共同參詳。”當下說了經過。
澄心道:“四名師侄全沒看到她出手,可是兩人臉上已挨
了一掌,這種武功,本派千葉手中是有的,武當派迴風掌是
有的,崑崙派落雁拳、崆峒派飛鳳手,也都有這等手法。”
晦聰道:“單憑這兩掌,瞧不出她的武功門派。師弟,你
又怎地和他們動手?”
韋小寶道:“那藍衫姑娘先將四個……四個和尚都打斷了
手……”晦聰詢問四僧的手腕手臂如何脫臼。四僧連比帶說,
演了當時情景。澄心凝神看了,逐一細問那女郎的手法,最
後問韋小寶道:“請問師叔,那姑娘又如何折斷你老人家的雙
臂?”
韋小寶道:“我老人家後領給那美貌姑娘一把抓住,登時
全身痠麻,她抓在這裡。”說著一指後頸。澄心點頭道:“那
是‘大椎穴’,最是人身要穴。”韋小寶道:“我反手想格開她
手臂,卻給她在背心上打了一拳,痛得要命。我老人家急了,
反過手去亂抓,在她胸口抓了一把。這小姑娘也急了,弄斷
了我手臂,又將我摔在地下,提刀亂砍。他媽的,殺人不要
本錢,她一心一意謀殺親夫,想做小寡婦。”
眾僧聽他滿口胡言,面面相覷。澄心站到他身後,伸手
相比,見到他後心僧衣上的三條刀痕,吃了一驚,道:“她砍
了你三刀,師叔傷勢怎樣?”
韋小寶得意洋洋,道:“我有寶衣護身,並沒受傷。這三
刀幸好沒砍在我的光頭上。這小妹子砍我不死,定是嚇得魂
飛天外,以為我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測,只好自己抹了脖子。其
實我武功稀鬆平常,而她這等花容月貌,我老人家也決計不
會跟她為難……”
晦聰怕他繼續胡說八道下去,插嘴道:“師弟,這就夠了。”
眾僧這時均已明白,那女郎所以自尋短見,是因胸口被
抓,受了極大羞辱。韋小寶當時生死懸於一發,觀他衫上三
條刀痕可知,急危中回手亂抓,碰到敵人身上任何部位,都
不能說有什麼錯。他武功低微,給人擒住後拚命掙扎,出手
豈能有甚麼規矩可循?
澄識臉色登時平和,說道:“師叔,先前聽那女施主口口
聲聲罵你不守清規,只道你真的犯戒去調戲婦女,致有得罪。
原來那是爭鬥之際的無意之失,不能說是違犯戒律。師叔請
坐。”親自端過一張椅子,放在晦聰下首,意思是說你不犯戒
律,戒律院便管你不著,你是寺中尊長,自當對你禮敬。韋
小寶嘻嘻一笑,坐了下來。澄識見他神態輕浮,說話無聊,忍
不住道:“師叔雖不犯色戒,但見到女施主時,也當舉止莊重,
貌相端嚴,才不失少林寺高僧的風度。”韋小寶笑道:“我這
個高僧馬馬虎虎,隨便湊數,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