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行了。她愛做什麼,便做什麼,並不強迫於她。康兒,你不是江湖莽夫,受不了他們的愚蠢的。我若有閃失,朝廷會怎麼做,你還不知道嗎?你的身世若有疑問,朝廷也不會饒過你。留下吧,事已至此,說我陰險也罷,這般境地,選擇不多。等你我得了這天下,誰還能說一個不字?”
完顏康道:“不要再結交江湖匪類了,本來自己做的事情就不地道。江湖匪類氣運很差,與他們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少林寺就不錯,到那裡,沒人能動得了你。這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真下了殺機,你躲不過的。”
完顏洪烈聽他還在關心自己的安危,燦然笑道:“那有什麼,等我取了武穆遺書來給你!”心道,我可比楊鐵心這個莽夫幸運多啦。康兒嘴硬心軟,終究是關心我的,卻並不理會他。可惜惜弱……唉……再想辦法吧。我待康兒好,她難道會無動於衷?
完顏康見他執迷不悟,輕聲道:“你可好自為之!我不做你的保鏢!”
完顏洪烈笑了,不做保鏢你方才保我做甚?放他去安撫包惜弱。這樣嘴硬心軟的脾氣喲,真是可愛極了。楊鐵心,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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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鐵心已經氣昏了。
到了城內客棧,江南六怪不好質問洪七公,先問丘處機為何讓大家走。丘處機便說完顏康有極厲害的迷藥,連洪七公都著過道兒。眾人大駭,五絕之一且能放倒,他若要動手,豈非大家要沒命?
朱聰道:“這個小王爺,可真是矛盾得緊。”
丘處機道:“是我的過錯,早該將他接出來了。”
楊鐵心忽然道:“他不是我兒子。”
朱聰道:“氣話你也信嗎?若不是楊大哥親生的,何至於同我們糾纏這許多?是當時說得太急啦,慪上氣了。”
柯鎮惡問道:“那要怎麼辦?”
朱聰語塞,洪七公道:“明日先截段天德,再細審一回。當時詐來段天德,我是親眼所見的。”朱聰摸著下巴道:“這人脾氣可真是有趣,或許可令他棄暗投明。”
洪七公嘆道:“還是算了罷,他本在明處,”將他出使西夏換回被擄百姓,與出征禁止劫掠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些是我親眼所見,他們兩個分別在場。”一指丘處機與沉默的魯有腳。兩人都點了頭。
江南七怪市井出身,有俠氣,好義氣。若是他們自己,寧願死戰、逃命也不肯受辱,若要他們輕輕地說“全城都該殉難”或是“失陷百姓不稀罕他的好心”,那也是說不出來的。
洪七公苦笑道:“老叫花一輩子行俠仗義的,現在遇到為難的事情啦。逼他回來麼?則要有許多人受苦,咱們救也救不過來的。便是因咱們而死而苦啦。我也沒有旁的辦法了。”
眾人聽了都沉默,沒想到完顏康倒還做了點好事,都將眼睛都看楊鐵心。楊鐵心心懷正義,對妻兒所做一切,皆因正義之名。如今一群義士以“守護百姓”的想法,盼他不去追究親生兒子,這口氣憋在胸中委實難嚥,竟將他噎得昏死了過去。
第69章 很欣慰
中心人物昏厥,談話就沒辦法繼續了。穆念慈慌忙扶起楊鐵心來,含淚對眾人道:“我爹一生悲苦,還請諸位別再逼他了。我們父女、我們父女,原本就沒有指望有什麼富貴親戚。”
說得眾人也都訕訕的。郭靖心地好,相幫她扶起楊鐵心:“妹子,還是先把楊叔父安頓好,請個大夫看一看吧。”
這場圓得好,丘處機道:“不錯。”伸手摸了一把脈,便開方子讓郭靖去抓藥。穆念慈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也不想多想什麼,先將楊鐵心安頓在房間裡。江南六怪心意相通,互相使眼色打暗號,也辭出來商議事情——他們與黑風雙煞有血仇,現在知道仇人在哪裡了,總要想個辦法報仇的。
洪七公對丘處機道:“咱們都栽啦。”丘處機也是苦笑:“晚輩早向江南七俠認輸了。”洪七公正色道:“一人的賭注比起天下百姓來,又算得了什麼呢?不止楊義士,連咱們也都被套進去了。這個小子,厲害呀。”丘處機也是苦笑,笑完又將眉毛一揚:“無論如何,那段天德卻是再也不能放過了的。身為大宋官員,卻為巴結金賊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是斷不能容他的了。便是明天他不會被逐出中都,我也要殺了他。”
洪七公道:“你還是不太明白那個小朋友,他說了,必然能做到。”丘處機道:“那完顏洪烈呢?就這麼放過了嗎?他和他的母親都認定了是完顏洪烈做的惡事,卻又護著完顏洪烈的性命。前輩不是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