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不樂了起來。
將來,他要面臨的類似抉擇,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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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包惜弱如今對完顏康很有一些彌補的意思,對他越發關心起來。她細心敏感,很容易發現兒子心不在焉,問他,他也不說,便召來烏也。烏也是個實誠人,被包惜弱一問,他也不知道,乾脆跑回來跟小夥伴特斯哈商量:“我也覺得小王爺有點不太對勁兒。這是為什麼呢?”特斯哈比他伶俐得多,也是無解,便說:“師父他老人家比咱們都明白,不如問他。”
撒哈林也不知道,但是他有辦法:“他的嘴嚴得很,問不出來就不要再問了。這樣,你們跟著我,緊盯著他,我看他怕是遇上煩心事了。”他們本是完顏康身邊親近之人,烏也二人更是從會寧帶回來作陪伴的,自然是常在身邊的。
完顏康神思恍惚,竟也不覺有異,只想著完顏承麟會對被捉的江湖客做些什麼。憑心而論,他倒是對這次混入營地的江湖客,有了很大的好感——至少人家是在做實事,還做到點子上去了。
然而很不幸,這些被他欣賞的人,現在當他是惡人,大家立場並不一致。完顏康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世”而氣餒,一直在奮力向前,現在卻因為幾個灰色的人影,首次嚐到了心慌的滋味,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人的名字。
他一直以為自己選的路是正確的,走下去,對誰都好!然而在猜出這些人的來歷之後,他又不確定了——我沒錯,難道他們錯了嗎?金國對佔領地百姓的盤剝壓迫,也是實實在在的!
反抗專政有錯嗎?沒有!那我以後還要再“清理”這些人嗎?
造反的路鮮血淋漓,他並不懼怕。御座下堆滿白骨,他也有心理準備。卻被突如其來的一群人驚醒了,這些人的“簡單正義”,並沒有錯,也不該被蔑視,正相反,他們值得尊敬。這群值得尊敬的人,當他是仇人。
神思恍惚間,只聽撒哈林大喝一聲:“誰?!”話音才落,便有一個影子當頭飄落了下來,似驚鴻,如游龍,來得好快!
撒哈林離完顏康極近,猱身而上,便要接站。他與完顏康緊挨著站著,房上落下的距離卻頗長,饒是如此,樑上人一雙鐵手伸向完顏康肩頭的時候,撒哈林幾乎來不及搶救。完顏康驚出一身冷汗來,反射性地抬手,與撒哈林雙戰來者。烏也、特斯哈一面喊:“刺客!”一面也抽劍上來。
完顏康與撒哈林兩人聯手,不出三招,就要瘋了:為什麼洪七公跑到我家裡來了?他為什麼找上了我?更重要的是……他為嘛這麼難打?!
洪七公很好認,他的長相併不出眾,打扮卻很有特色。普通的方臉中年漢子,衣服上打著補丁,揹著一隻大酒葫蘆,手裡還拎著一根青翠玉滴的碧玉棒。
完顏康自認在同齡人裡武藝算是極好的了,撒哈林比他武功強多了,然則兩人齊上,若非洪七公不想傷他,撒哈林或許還能抵上兩招,自己早就歇菜了!叫人來圍毆?別開玩笑了,大家就是互相添亂來的,沒看烏也被洪七公一撥,就砸特斯哈身上了嗎?
撒哈林自知不敵,強行上前:“你快走。”
洪七公冷聲道:“都別走啦……操!”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原來,完顏康不等撒哈林將話說完,便跑了!撒哈林勢若瘋虎,不顧自己安危強往上打來,洪七公道:“來得好,先除了你,再捉他。”一掌拍出。
完顏康並未走遠,而是摸出一個瓶子來——正版悲酥清風!
洪七公不知這裡面是何物,料想總不是什麼好東西,側頭閃過便覺不好,腳下一軟,再提不起力氣來。冷冷看去,只見那個討厭的小金狗,眼睛紅了!
洪七公對金人當然不會留手,完顏康這迷藥放得及時,卻也沒阻得住他往撒哈林身上拍的這一下。這一招乃是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洪七公武藝不凡,縱然吸了迷藥,沒一掌將撒哈林打死,也是將他打成了個重傷——離死不遠了!
完顏康瘋了!
外面侍衛這才一面叫著捉刺客,一面趕了過來。完顏康理智回籠,大喝道:“嚷什麼?都滾出去!快去給我搶個太醫來!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哆嗦著手,蹲下試撒哈林的鼻息,一顆淚珠落了下來,砸到撒哈林的鼻子上。
撒哈林大大地打了個噴嚏,還有心情說笑:“我就說了,練武不好。”完顏康招來烏來,將撒哈林抬到榻上,摸了一把脈,心倏地沉了下去:不好!御醫怕也救不好!
正在此時,卻聽一道聲音:“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