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傳過去了。”
將參湯放到車內小矮桌上,摸出兩隻碗來,特斯哈斟出兩碗參湯,一碗奉與完顏康,一碗拿來喂特斯哈。完顏康將參湯嚐了一口,推給洪七公。洪七公看了他一眼,烏也實誠,以為完顏康已經將這位“反叛”收服了,“反叛”這不護著他師父上少林了麼?捧了碗來侍奉他喝參湯,全不見當初那眼睛通紅要吃人的樣子。洪七公怔忡了一下,旋即明白他或許是誤會了,一手拿了碗:“我自己來。”
丘、馬二人看了,心道,他畢竟心存善念,或許還可救。然則完顏康心繫撒哈林,哪有時間與人囉嗦?只管守在撒哈林身邊。
偶爾與烏也、特斯哈說兩句話:“人與人的緣份很奇怪的,不管是什麼樣的開頭,能有個開頭就是緣份了,你做了什麼,緣份就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們遇著老爺子本就是巧合,緣深緣淺,是你們自己的。”說完又沉默了,一天裡難得再說上一句話,整個隊伍都不敢高聲喧譁,只管悶頭趕路。
少室山離中都不算很遠,完顏康不惜工本,日夜兼程,不日即到少室山腳下。少室山在望的時候,撒哈林臉上的灰敗之氣又重了幾分,完顏康急命人送名刺到少林寺去。對洪七公道:“你們不要露面了。”丘處機這幾天憋得厲害了,此時聽他這般說忍不住道:“怎麼我們上不得少林嗎?洪前輩一路辛苦……”完顏康臉色未變,當什麼也沒聽到,擺擺手,示意烏也帶人取了付單架來抬撒哈林。
馬鈺忠厚長者,勸他道:“你勿要心急,少林寺畢竟是名山古剎,逼迫急切了,他們也是有骨氣的。不若我等去說和……”完顏康嗤笑一聲:“三位陪金國世子上少林嗎?”他將金國二字咬得極重,三人聽了都是一怔。
完顏康再一擺手,特斯哈恭恭敬敬上來請三位去一旁歇息,那一邊,侍衛們開始搭起帳篷來,不斷往帳篷裡放置擺設。三人在帳篷裡才坐下,便聽到外面鐘鼓之聲,丘處機掠到帳外,不由大吃一驚:少林寺方丈居然親自出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忙回到帳內對洪、馬二人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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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也是倒黴,只因地方在河南,如今是金國境內,被架到牆頭上,左右為難。佛門聖地,附近鄉民也虔誠依附,少林寺不去招惹金國,金國也不來管一寺廟。驅除韃虜的口號是不喊了,雁門截殺的氣勢也息了,一心一意在這小小的佛國裡過自己的日子。不意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金國的小王爺登門求醫,少林寺治是不治?不治,正在人家轄下,少林寺名下的佃戶商戶都是免科稅徭役的,少林僧人領度牒都是不納稅的,少林寺拿人的手短。治,叫中原武林知道了,少林寺襄助金人,則少林寺古剎清譽在江湖上將要無存。
少林寺自方丈往下,愁得連鬍子眉毛也要一起禿掉了。方丈召來諸位高僧議事,將完顏康的拜貼攤在了面前。方丈道:“送了貝頁經與諸般禮物,又許諾,以後若得舍利子,必先予少林。此外少林有何要求,都可以提。”
少林寺與官府打了數百年的交道,自然不像尋常江湖武夫那般不仔細,態度倨傲又或者獅子大開口。達摩堂首座道:“這卻是難辦,如此厚禮重諾,他是必要救這個人的。若是耽擱了,怕要記恨,如今心有多誠,到時候恨便有多深了,不能不救。何況,這誠意也是夠了的。”
戒律堂首座搖頭道:“不妥不妥,便是要救,也不能說是為了貝頁經與舍利子,又或者旁的什麼條件。”不能讓人說少林寺眼皮子淺,又或者性貪,又或者是沒立場不要臉屈從金人。
此事雖難,眾僧也不愚,一個壽眉拖下四寸的老僧很快有了主意:“救,是一定要救的,還要快。但是一定要向這位世子提一個條件,不許是要東西,連貝頁經也退回去。”
最後還是方丈主意高,一拍額頭:“東西我們不要了,不如請他抄寫經文,以示誠意?”
眾僧都說好,戒律堂首座又有疑問:“他會答應嗎?這樣富貴人物,要些東西,於他不過是九牛一毛。你要扣他下來抄經?不如管他要黃金萬兩,更讓他覺得輕鬆。”
方丈道:“若能討要黃金,我們還用這麼愁嗎?”
另一枯瘦老僧道:“不妨一試,又不要扣著他做早課晚課,但能有一紙手書,彼此有個交代即可。”
方丈親自去見完顏康,送還禮物。完顏康見他將裝貝頁經的匣子原封不動退了回來,眸色不由一沉。及聽這僧人說:“無功不受祿,少佛門淨地,非為貪圖珍寶而救人。少林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