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刻意放緩了腳步,但月君到寒山寺後院的時候仍是比平時快了約半柱香。立在廂房外,月君平息了一下呼吸,這才舉手欲叩門。
“吱呀!”手還沒扶到門前,那門卻吱呀一聲就開了。
月君一愣,看著扶門而立的天音,幾天沒見,他似乎瘦了。
“師兄?”
天音眼底有驚喜的光芒一閃而過,面上卻仍是淡淡的,半分沒顯。只靜靜的凝視著面前微微喘著氣的少女,或許是因為參加鬥藥大會的緣故,今天的她特意裝扮了一番。雖仍是脂粉未施,環佩不戴,但是一頭烏黑光亮的發,卻是用彩色的頭繩結了髮髻,斜斜的垂在胸前。
文溪好奇的睜大了明亮的雙眼,看著自家姐姐同天音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場面。現在的她已經漸漸開始懂事,她從自家孃親偶然的談話中依稀明白天音以後會是不一樣的,此時見到天音同姐姐的一幕,她心底一動,清脆的童音脫口而出,“天音哥哥,以後我要叫你姐夫麼?”
“啊?”
“呃!”
月君只覺得今天出門定是沒看好黃曆,不然,在車上被祝芹打趣取笑了兩次不說,這會兒又被文溪看了笑話!
她一跺腳,將臉一捂,匆匆向著天音打了聲招呼,“呃,我去找師父了!你,你帶著溪兒玩一會子吧!”
說完,她慌不擇路的轉身就走。
“呵呵,”看到月君走錯了路也不自知的樣子,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天音不由輕笑出聲,“師妹,師父的廂房在右邊!”
“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月君臉上大紅,只恨不得此時地上能有一條縫,讓自己鑽進去才好。
第94章 調侃
臘月初四,初雪乍晴。
人們已經初上了厚厚的棉襖,但仍是陣陣寒意刺骨。這樣的天氣,誰都不願意出門,但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月君。
今日是普慧教導制丸藥的日子,雖然月君先前已經在空間藥經的指導下自己摸索著製成功了幾味丸藥。但是其中很多東西,她都還是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因此一大早,井面還結著薄薄的冰的時候,她就已經起床上寒山去了。
天色微明,月君藉著天邊的一勾殘月的微光獨自走在上山的路上,看著口中撥出的白氣,微微有些入迷。不期然的,月君想起了第一次看見天音的時候,他就是那樣坐在白氣繚繞的水壺之旁,襯得他猶如神仙中人。
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忍不住低聲喚道,“師兄……”唇齒相碰間,那兩個字似化作了千萬情絲,繞在她的心間,讓她心底一陣陣悸動。
“許久沒見,不知道你現在做什麼?”月君微微抬頭,看著天邊還依依不肯離去的那一勾殘月,似極了天音的神色,清清淡淡,卻不容忽視。
“今天怎地這麼早?”
天音清冽的聲音入耳,讓正眯眼想著心事的月君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扭頭一看,心下卻是一陣溫暖。
只見天音的鼻頭凍得通紅,微微喘著氣,袖手立在道旁。看樣子,卻是已經走了多時了。
“知道你今天要上山來,就想著過來接你,”天音笑了笑,將手中一直握著的物什塞到了月君手間,卻是一隻暖爐,“本來以為已經很早了,沒想到你更早。”
暖烘烘的暖爐入手沉甸甸的,月君心裡生出一絲感動,回頭望了望隱約可見的元家大院,“這個呆子。他是想去我家接我麼?”
再看看天音,大冷的天,他卻走得額頭微微見汗,顯是一路趕得很急。
“師兄,”月君心底一時萬千思緒纏繞,竟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了起來。她想說你其實不用這樣盡心盡力的照顧我的,可是又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太過矯情。
看著月君感動的眼神,天音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轉身,“走吧。我其實每天都要鍛鍊的。不過以前都是走的寒山寺後山罷了。”
“嗯。”月君忙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天音,摸了摸已經發燙的掌心,將手中的暖爐又遞給了天音。“你暖一會兒吧,剛剛出了汗,可別著涼了。”
……
時近正午,廂房內。
普慧有些奇怪的看一眼明顯有些神思不屬的月君,眼尖的發現她的脖頸上掛著一根細細的紅繩。
“有情況?嘿嘿……”
普慧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別有深意的笑聲驚醒了正在神遊的月君,她臉上一紅,道歉,“啊,師父。您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