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能夠坦率面對這份感情的那個人。
他也知道自己很多時候的顧慮是無用的,可腦子會自己動啊,該想的不該想的充滿了思緒,明明戀愛該是甜蜜的,他卻總能品出一點苦澀來。
越是這樣,他越發覺得煎熬。
那個人太耀眼了,並不是刺眼的給人溫暖的那種耀眼,而是就算伸手抓住也似乎會很快溜走的那種耀眼。就好像他們今天這樣相互依偎相互慰藉,可明天那個人就會轉身離去一樣。
毫無緣由這樣覺得。
無懈可擊的吧,那個人。
不,與其說是無懈可擊,不如說是……萬事不過心?
他知道那個人並不像表面上表現的對一切都隨意,可是,面對那麼瀟灑的人,也總會想……自己對於他來說,是不是也是一個累贅呢?
柳生是知道的,如果他先說出了類似分手的話,哪怕和分手完全無關,聽在那個人耳裡,也會變成和分手一樣的意思了。
也確實像他想的那樣。
可那天早上,在看到那個人用帶一點疲倦的表情說出分手的時候……
還是很痛吧。
就算想的再多,真的面對,還是能感覺到痛的。
可那樣的痛不是尖銳而苦澀的,而是一點一點,發鈍又若隱若現的。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被這孤獨的痛感弄到窒息,但工作起來那樣的感覺又會淡去。
變成這個樣子,他製作的專輯銷量不算好的煩心都變淡了。
算是好事吧?
但也還是會想,說出分手的那個人……會為此而感到難過嗎?
但其實,不管答案是會還是不會,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啊。如果不會,那豈不是證明了自己曾經想過的那些可以被劃分為“有的沒的”的東西完全是真實的嗎?如果會……
如果會,會怎樣呢?
柳生不敢想的太明白。
但此刻,他直面了這個答案。
他還是走進了洗手間(鬼使神差的)。
一眼就看到了伏在洗手池上大口呼吸的青年。
他看不清表情,但是這麼近的距離,水聲根本壓不住吸氣聲和哽咽的聲音啊……
那一刻柳生腦子一片空白,他條件反射就想退出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聽到聲音側過頭的仁王在看到走進來的是他的時候的表情實在讓柳生心跳都快要停了。現代戲的妝本來就不濃,滿臉水的仁王妝已經掉的差不多了,柳生能看清仁王蒼白的臉色和明顯的黑眼圈,還有那完全無法忽略的脆弱的神情和慌張的眼神。
就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然後那個人兩隻手擋住了自己的臉,掬起還開著的水往臉上潑。
呼吸的聲音還是急促的,但已經不到會被認為是過呼吸的程度了。
大概是心理上的抗拒終於戰勝了生理上的不得已,仁王在感覺自己手腳發麻臉頰發燙呼吸不暢過後,終於停住了一直停不住的眼淚。
一旦自暴自棄他也就只能選擇放飛自我了,更何況都已經被看見了……雖然他最不想讓這個人看見了……簡直是運氣差到了極點。
這傢伙到底會不會讀空氣啊,就直接留在原地別跟上來不好嗎?進一步說,就算跟上來了留在門外守著不好嗎?非要進來……嘖,心煩。
就算洗了臉也沒法改變已經有點腫的眼睛(就算條件再好他也好幾天失眠沒睡好了本身眼周就有點水腫),仁王終於關了水直起身。
他隨意抹了把臉,伸出一隻手:“……你有紙巾嗎?”
聲音帶著鼻音,還有點啞。
柳生聽的一愣一愣的,應了一聲反應了幾秒才從口袋裡摸出一袋紙放在了仁王伸出來的手上。
他碰到了仁王的指尖,冰涼的。
仁王沒理他,自顧自地拆了紙巾擦臉。
水洗過後妝也掉的差不多了,他沒有隨身攜帶卸妝油的習慣但反正等會兒還要重畫也就無所謂了。擦完臉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噗哩,這人誰啊?
憔悴成這樣……
我也就失眠了幾天而已,又不是都沒睡,怎麼一副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暈過去的樣子啊……
不,不行,這樣走出去會出大事的。
他轉過頭:“……你……帶化妝包了嗎?”
柳生:“……哦。”
他沒帶化妝包但是……
“只有粉底。”從口袋裡抽出一支用來應急的小樣,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