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官們。這種對視持續著一陣子,並不分勝負,拖雷看清兩位燈影下的大人物,一個是他過去的盟友鐵木格木然地望著自己,而二哥察合臺則怒目而視,眸子中寒光凜冽。
短暫的目光接觸後,鐵木格坐在一張紫檀長案後的一張太師椅上,挺了挺身子,乾咳了一聲,力圖緩解一下緊張局面。大汗讓他參與審理拖雷一案,按說是一種信任,也無異是一種考驗。這是他同拖雷決裂後第一次直面交鋒,因而面對面,略感有些彆扭,又沉默不得,想想方望著拖雷,大聲道:“老四,你不要瞪眼,咱們之間沒有個人恩怨,你對這一點是明白的,老叔也是奉旨問案。在你監國這一段時間內,特別是忽裡臺大會期間發生了多起血案,杭愛山咱們一起去過,那天上惡鳥飛鳴,山谷樹蔭下屍橫遍野的慘劇,就是你的手下大千戶者臺乾的。作為監國,當時你極力矇蔽所有人,製造一種氣氛,彷彿血案別人所為,於你無關,現在真現大白,你的所作所為也再也掩蓋不住了。昨天者臺下葬,大汗對者臺諾顏情至義盡,大汗從親情著想,也想給你個機會,但前提是你必須認罪!”
鐵木格近於勸降的態度,令拖雷極其鄙夷,他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不屑地垂下眼睛,捂住嘴打了個呵欠,說:“王叔,我的事你還不知,者臺雖是我帳下千戶,可並非是本王讓他去襲擊了大汗的,他可能是與大汗有過節,私下去了杭愛山的。”
鐵木格被頂,也有些氣惱,提高了一度,道:“老四你太不厚道了吧,你一推六二五將大罪推給者臺,難道不覺愧心?”
“王叔,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一直支援瞭解我的,現在轉身就審訊我,你都不覺臉紅,我又有何心可愧。”
“本王叔遵先兄之教,佐老三為大汗,我並未參與謀殺汗儲,也未為奪汗位謀殺也遂皇太后?說什麼你的膀臂,當時輔佐你,無非是未認清你的真面,況審訊你是受命於大汗,我有何臉紅。”
“王叔,彆著急上火,我跟你說句實話,本王沒參與謀殺三哥,至於遂皇太后之死,王叔最清楚,記得你在悼唁時說,經過調查,乃木哥太妃所為,現在總不能說改口就改口,雖說你是長輩,可也有點太不仗義了吧。”
鐵木格被將了一軍,可他畢竟能壓住火,乾咳了一聲道:“老四,天地良心,說也遂太后的事本王知道,那也是大汗未歸之時,你的事東窗未發,我當時相信你的話,可現在汗廷內敢替你的人品擔保的人,只怕再也找不到了。”
“王叔,別說得那樣難聽嗎,誰沒有幾件行得、說不得的事,王叔嘴上說得光棍,難道你就沒有一兩件不按規矩出牌的事。”
察合臺見拖雷一臉瞧不起的樣子,又用語言威脅鐵木格,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眸子閃著怒火,拍著桌子憤憤地吼道:“老四,大汗命我等審理此案時,明確降旨:老四認罪悔過是他的福分,這是他獲得諒解的惟一出路。二哥告訴你,你帳下大千戶帶數千軍隊,追殺汗儲,長達一個月之久,你當時就厚著臉皮,假裝此事與你無關,現在真相大白,不僅鐵木格王叔對你失望,世人還會有誰相信你開口說的話?襲擊你三哥是為權奪權,殺害也遂哈敦也是同樣目的,為奪取《傳位詔書》,你不僅殺了也遂額娘,還活埋了木哥,你現在依然執迷不悟,不想悔過,難道是想自絕於大汗?。”
拖雷將頭靠在椅背上,輕篾地望了一眼察合臺,冷靜冷地道:“二哥,那天,你因木哥打了弟弟一個嘴巴,木哥現在哪裡?弟弟可以告訴你了,她已被大汗納入後宮。三哥奪你所愛,聽說過繼時,你還到了場,喝了喜酒,你愛木哥可卻不敢向三哥討,本來活得夠窩囊的,可偏偏買柿子挑軟的拿,僅這一點,四弟對你就不服氣,還有些替你臉紅。”
“拖雷,你說這話就該打!女人如肯特山上成群的麋鹿,可一奶同胞的兄弟卻只有四個,你說這話安的是什麼心?你也不要靠這句話來打馬虎眼,你殺木哥無非怕她從也遂哈敦手中得到《傳位詔書》,壞了你的好事。但是你當時錯了,沒想到木哥懷中確有《傳位詔書》,那是也遂額娘叫她藏在身上,不讓她交給你。也遂額娘不僅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她還看出那具屍體不是你三哥,你殺了曾救你性命的三額娘,你一輩子都會感到心愧,你殺兄弒母,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察合臺被拖雷的一句話,說得火冒三丈,站起身要打拖雷,被鐵木格抱住。
拖雷也氣呼呼地吼道:“老二,你敢打我?!”
鐵木格勸解道:“老四,我與察合臺、胡土虎是受大汗之命審訊你,與你並無私怨,你本應如實回答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