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額娘叫兒子拿什麼與四叔爭?”
脫列哥娜瞪了貴由一眼,大聲地說:“你是黃金家族的大男人,有祖父的聖旨,當然要與老四理直氣壯、光明磊落的爭,實在爭不到咱們也輸得起,一家人回霍博。”
“兒臣明白!”
就在貴由準備去察合臺大帳的一刻,察合*坐在帳中嘆息,眼見諸王、諾顏已抱成團,自己所擁戴的貴由,無論如何也爭不過監國拖雷。到此之時,他雖然說心裡不甘挫敗,可世事結果已成定局,煩惱事又不好向兒孫諸將傾吐,只能黯然神傷。嘆息一會兒,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也遂皇太后死後,他還未去過木哥皇太妃大帳,不知木哥對也遂的死有何看法?想到這,站起身,出了大帳,只帶幾個侍衛,打馬向木哥大帳奔去。
按說察合臺不該不知道木哥被處死的情況,可他偏偏不知道。那天他聽說也遂皇太后去世,就忙著與貴由查詢《傳位詔書》,忙得昏天黑地,接著又忙著選汗邀見諸位諾顏,忙用一團亂麻……燈下黑就這樣出現了。
勒住黑馬,察合臺立馬粉帳外,不僅大驚,大帳猶在,可人去帳空,忙叫過帳邊侍衛,吼道:“這座大帳內的人怎麼不在,木哥皇太妃去了哪裡?”
侍衛們認得二王爺,跪下支唔著道:“稟二爺,也遂皇太后死後,木哥皇太妃就不見了,這帳中的使女已遣散多日,連帳內守衛的侍衛都換了,奴才們都是剛調來的!”
“渾賬,木哥皇太妃那麼大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出了事,你們為什麼不向本王稟報?”察合臺怒吼道。
“我們……”幾個侍衛跪在地上,面對這個凶神一樣的王爺,早嚇得腿發抖,牙打戰,跪在地上低著頭,不知該怎樣回答……
黑暗中,騎在馬背上的察合臺彷彿一下傻了,變成一尊雕像,馬嘶著,前蹄奮力地刨著地,然而掙不脫主人勒緊的韁繩……半天,察合臺才冷靜下來,見那些侍衛都嚇得跪在地上篩糠一般,才轉過念頭,對侍衛道, “算了,這事也不怪你們,都起來辦事去吧。”
在木哥帳外,察合臺打馬轉了一圈,想著上次帳內與木哥相見情景,不禁自責自己的粗心,也遂皇太后死了六、七天,為何自己就從來沒有想起過木哥?木哥不是水,不會蒸發,一定是受了也遂皇太后的牽連,被拖雷抓走了,這事自己不能不加過問。想到這,他的眼睛有些發潮,血往上湧,頭有些發漲,猛地用腳後跟緊叩馬腹,黑馬撒開四蹄。
第十一回 失意人寒心對冷月 得意人臨機又失機(2)
暗夜中,拖雷大營內,白日色彩紛呈的各色大帳,都歸於黯黑色,由於客人多,路邊點燃了許多燈籠。為了防備意外狀況,不時有衛隊騎著馬舉著火把,在帳外周遭巡邏。
“老叔,你老走好——”一隊人提著燈籠,從帳內出來,有人牽馬過來,接著馬蹄踏踏消失在黑暗之中。
送走了鐵木格,夜幕下,拖雷獨自立於營盤外大路邊。自從三哥窩闊臺的遺體運回後,包括諸位親王、諾顏向他靠攏的速度加快,選情明顯對他有利。可當他一人獨處,望著無垠浩瀚的星空,一種不自信和惴惴不安的憂鬱,又縈繞在他的心頭,甚至揮之不去。他拍了下額頭,暗自私語道:“他媽的,者臺突然失去訊息,別是遇到了什麼不測吧?”
他下意識地拔出腰間寶刀,心煩意亂地向帳外一株碗口粗的大松樹砍去,刀閃著冷光,在空中飛舞。一刀、兩刀,他連砍了十幾刀,大樹終於當腰截斷。“嘩啦啦”一聲,樹身栽倒,滿地都是碎枝殘葉,他跺了跺腳,彷彿從中出了口煞氣,正要轉身回大帳。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得他止住腳步,將刀插入鞘內,向遠處望去,幾匹馬過來,其中一匹黑馬上,坐著二哥察合臺,拖雷心中暗驚,嘴上道:“二哥來,可是貴客,有什麼事何必親來,只要說一聲,四弟即刻報到!”
察合臺勒住馬,氣呼呼地說:“老四,我問你,你把木哥弄到哪兒去了?”
拖雷驚訝地望著察合臺半天,方道:“二哥,你怎麼關心起那個女人來啦?”
“怎麼,我不行關心,這不符合《大札撒》嗎?”
“當然行,只是晚了。”
“什麼晚了?”
“如果二哥早說,你想要她解悶,弟弟即時就將她送到你的大帳中去,可眼下兄弟也無能為力了……” 拖雷故弄玄虛地說。
“她被你處死了?”
拖雷點了點頭,說道:“二哥,這樣大的事,你怎會不知道呢! 也遂哈敦出事,有人反映木哥有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