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高氣揚出門吆喝自己又贏了一回!
久而久之,四九城裡伺候鼠類的玩傢俬底下都議論,都說光見過貓兒捕鼠,可就沒想著這活人也跟貓兒一樣,見著鼠類就朝肚子裡吞?
一來二去,貓兒爺本姓大名倒是漸漸為人淡忘,城北貓兒爺的名頭倒是越來越響亮——頂風臭出去三十里,壓根再沒人搭理他!
打遠處瞧著貓兒爺家那大雜院拾掇出來的宅門,倒揹著雙手的胡千里深深吸了口氣,冷著面孔舉步朝著貓兒爺的宅子走去。而在胡千里身邊,換上了一身短打裝扮的相有豹,也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胡千里的身後,一雙眼睛卻是死死地盯住了幾個在貓兒爺宅門前頭提著鼠籠子的主兒。。。。。。(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師法天地
陪著胡千里溜溜在四九城裡走了一個下晌,眼瞅著都到了掌燈的時節,也見著了幾個胡千里認識的天星行中人物,但只一聽說有事相求,那些個天星行里人物頓時便把腦袋搖晃得像是撥浪鼓一般。有個擱在書寓裡頭治花柳病的私房大夫更是怪笑著把一堆小藥瓶子遞到了胡千里的眼前,捏弄著一副閹雞嗓子可著勁兒吆喝:“胡爺,我這兒能幫您的可就是這些個零碎,您要使喚得上,您全拿走,我一個大子兒都不求您賞下!您可瞅仔細了——這瓶藥治梅毒、這罐藥醫花柳。紅瓶子裡頭是金槍不倒百戰散,黑罐裡頭是春風再度玉門關。。。。。。。”
把這樣軟刀子割肉、裹腳布打臉的場面見識過了三五回,胡千里終於狠狠一跺腳,領著相有豹朝城北貓兒爺家的宅子走去——既然自己的面子在天星行中人物眼裡壓根就不是個玩意,那也就只能抹下面皮去求那位跟天星行里人物能打上交道的貓兒爺了!
搶在街面上各路商鋪關門上門板之前,在一家賣喜帖、拜帖的鋪面裡買了張燙紅描金的拜帖,再照著四九城裡上門求人時候的規矩備了四色點心提在了相有豹手中,胡千里越是朝著貓兒爺家宅子走,腳底下的步子就挪得越是艱難。好容易在掌燈時分瞧見了貓兒爺家的宅子,胡千里卻又硬生生停下了腳步,重重地嘆了口氣。
悄悄朝前湊過去幾步,相有豹低聲在胡千里耳邊說道:“胡師叔,要不然。。。。。。您先回堂口裡邊去?就今兒這場面,咱們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有啥該聽不該聽的話,我這兒一耳朵聽下來也就是了,犯不上再讓您受這份委屈不是?”
僵硬著面孔。胡千里像是沒聽見相有豹的話一般,等了老半天之後,方才用力搖了搖頭:“就這位城北貓兒爺跟我的過節,哪能就是幾句閒話就能打發了的?就算是我這會兒不去。。。。。。怕是你還得再回堂口走一趟才行!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走著吧!”
無可奈何地答應一聲,相有豹跟在了重又舉步的胡千里身後。朝著貓兒爺那處宅子走去,眼睛卻依舊是死死盯著那些個侯在宅子門口、手裡頭還提著鼠籠子的人物,悄聲在胡千里耳邊問道:“師叔,這都掌燈的功夫了,哪兒還有這麼些人趕在這時候送玩意上門的?”
嘴唇朝著那些個提著鼠籠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人物一努,胡千里澀聲應道:“這送過來的壓根就不是玩意,是調教玩意用的食餌!你師父沒跟你提過?”
微微搖了搖頭,相有豹立馬接應上了胡千里的話頭:“我師父倒還真沒跟我提過這路數!打小跟著師父在關外老林子鑽,黃皮子、灰鼠子倒也見過不少。可也都是逮來後沒隔幾天就轉手,都沒怎麼擱在手裡頭調教過。”
嘆息一聲,胡千里沉吟片刻,卻是停下腳步看向了相有豹:“原本。。。。。。這算是伺候灰鼠子一類玩意裡的葷招兒,四九城裡喜歡調教個鼠類來玩的主兒也差不離都不知道。可這位貓兒爺。。。。。。估摸著是琢磨出了這葷招兒裡頭的門道了,索性我也就告訴你吧!我可只說一遍,能記住多少、悟出來多少,可就全憑著你自己了!”
腳底下略帶著些雞公步的架勢。手勢上拿捏著小鷹爪的路數,胡千里一邊緩步朝著貓兒爺家宅子門前走去。一邊一字一句地低聲唸叨起來:“春飼青苗榆樹芽,夏養寸金豬軟骨,秋催鐵木磨利齒,冬至同族自相殘!”
只是這簡簡單單四句歌訣唸完,胡千里已然走出去了十好幾步遠近。緊跟在胡千里身邊的相有豹才等得胡千里話音一停,也都顧不上與胡千里再說些什麼。反倒是扭頭跑回了胡千里方才起步時的地方,眼睛盯著胡千里在滿是塵土的街面上刻意踩下的那些腳印痕跡,照貓畫虎般地依照著那些腳印的輕重與腳尖的走向,扭著身子走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