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說不定嚥氣之前也在看著天上的殘月。
無奈的嘆著氣,木揚邶風竟不知導致現在這局面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僅是莫雨憐嗎?父親遠征在外,現在也不知情況如何,他老人家本就惡疾纏身,如今還要上陣殺敵,難道軒轅國真的沒人了嗎?又或者,是軒轅皇室已經無人可用了。軒轅熾烈自前幾日回府之後就再沒有來過,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而算算日子,他也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大皇子軒轅熾陽了。鳳城戰事在即,想必陽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吧!
木揚邶風徑自想著,猛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就近隱在一棵樹後。只見兩個家丁抬著一桶水往花容凌煊所住的別院去了。
“小心一點,別撒了!”家丁之一說著,臉上滿是謹慎,彷彿這水是什麼瓊漿玉液一般。
“不就是一桶水嘛,又不是旱災之年,還缺你這點兒水?”另一個家丁不以為意的反駁,同時也問出了木揚邶風心中的疑惑。
“你懂什麼,這可是碧青泉水,是要給大少爺治病用的!這碧青泉眼看就要乾了,這泉水可是珍稀得很呢!”一開始說話的家丁解釋著,倆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而隱在樹後的木揚邶風聽到這話,如醍醐灌頂一般,隨即轉身往安棲小院跑去。
對了,珍稀的東西也許並不是指的物體本身的價值,而是指數量。物以稀為貴,正如那快要枯竭的碧青泉一樣,因為數量稀少,所以才顯得珍稀。那包裹母蟲的東西,說不定也是同樣的道理。
“你去哪兒了?”木揚邶風剛跑到安棲小院門口,便看到了在那裡四處張望的花容泠焰,顯然她是在找他。
“先別問那麼多了,跟我來!”木揚邶風拉起花容泠焰,直接衝進了她的閨房。“快,把當初莫雨憐送你的東西全找出來。”
“都在這裡了呀!”花容泠焰一臉不解的望著氣喘吁吁的木揚邶風,實在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我不只是說的珍貴藥材,還有其他的。難道她只送過你藥材嗎?”木揚邶風沒好氣的說著,便翻箱倒櫃的自行找起來。花容泠焰見他這般焦急,也不再猶豫,三兩下便又翻出一大堆東西。
“這些都是她送的,不過是一些衣裳綢緞,頭釵首飾,母蟲總不能藏著這裡面吧!”花容泠焰看著木揚邶風埋頭在那一堆衣服首飾之間,一頭霧水。這些東西,都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她並不覺得珍稀,所以就沒拿出來。更何況像衣服布匹那薄薄的一層,也藏不住一隻蟲啊!
“沒有別的了嗎?”木揚邶風猛然站起,尷尬的走到門邊。真沒想到在那堆衣服中竟還能翻出女孩子的肚兜,這莫雨憐的關心也太全面了吧!
“應該沒有了吧!”花容泠焰打量著像是遭了竊賊的屋子,不太確定的回答。她怎麼感覺好像漏了什麼,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了。“對了!”花容泠焰突然一聲驚呼,直奔裡屋的梳妝檯。在那梳妝檯上的花瓶中,赫然插著一支燦爛的天山聖炎花!
“聽她說,這天山聖炎花長在天山之巔的極寒之處,可遇而不可求。十年開花,一日花期,更神奇的是,只要在花開時將其摘下,那花便長存於世,不凋不謝,不枯不敗。”花容泠焰將天山聖炎花從白玉淨瓶中拿出來仔細檢查,果然如莫雨憐所言,那麼久過去了,這花仍舊燦爛如初!
“哦?這麼神奇!”木揚邶風驚訝的接過,只見這天山聖炎花所盛開的花瓣繁重而豔麗,呈現出白雪那樣的半透明狀。在花瓣內部,清晰的散佈著鮮紅色的脈絡,映著窗外蒼白的月色,彷彿人體的血管。乍一看,甚至還有正在流動的視覺衝擊。如有生命一般,吞天地靈氣,吐怡人芳華。
“會不會莫雨憐指的珍稀之物,就是這花?”
木揚邶風大膽猜測,見花容泠焰也贊同的點頭。“十年才有一日花期,夠珍稀的了吧!”
“嗯!”木揚邶風應道,兩人相視一笑,拿起天山聖炎花便往花容智的房間跑去。而這個時候,花容智正守在花容凌煊的床前,當他看到這靈氣滿繞的奇花時,本已疲倦的身體頓時來了精神。再等花容泠焰說明來意之後,花容智立即把這朵花拿進了裡屋觀察。木揚邶風和花容泠焰焦急的等在外面,彼此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壯烈——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太好了,太好了!”花容智的聲音從裡屋傳來,屋外二人對視一眼,立即跑了進去,果見花容智手心攤著一隻近乎透明的紅色蟲子,笨拙柔軟如幼蠶一般。而被放在一旁的天山聖炎花此時仍舊水潤飽滿,只是花瓣已呈現出明淨的白色,不再有鮮紅色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