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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暗,各人忙了整日腹中空空如也,此處地勢高曠,無可遮擋,又是深秋天氣,漸漸涼將上來,風撲撲打在身上,更是越發的難受。

有一楊姓幕客忍無可忍,因提著小心走上前去,向洪承疇道:“大人,未知所思何事?若是有苦惱之處,不妨明言,讓大家相幫參詳,已助大人思慮不及。”

洪承疇回頭看他一眼,見是一向以知名急智而被自已欣賞的楊廷磷,便點一點頭,向他道:“學生適才在想,敵人雖只是五萬多人,只是現下已有準備,若是避而不戰,只憑著利炮深溝堅守不出,我師人數雖眾,卻並不能上下一心奮力死戰。若是某部吃不住死傷而先潰退,只怕……”

這楊幕客卻是年青氣盛,是以極是敢言。因皺眉道:“大人雖不明言,卻只是不忍言耳。現下的調派都是以敵兵應戰而行,若是果真是敵人堅守不出,只是固守待援,那隻怕我近二十萬大軍急不可下,甚或師老而喪氣……”

大戰在即,古人做戰最講吉利,不可臨陣而說一些不吉利的話。是以這兩人都不肯將話說實,略點一點便停住話頭。只是他們身邊的這些幕客雖有些是用來以詩酒愉悅大帥,又有些是相幫著寫奏摺文書,他們並不通軍務,到也罷了。其餘多半都是洪承疇請來襄助軍務的幕客,誰不知道這兩人話中之意?明軍調集之初甚是隱密,屯兵在鳳陽城後數十里,其間戰線封鎖,是以漢軍並不知曉對面明軍數量越來越多。況且漢軍也是由準南慢慢攻將過來,並不是很急切的行軍,因此初時洪承疇的戰略方針施行的很是順利,並無什麼讓他很擔心的事發生。待沈金戎的幾千騎兵揣營而過,眾人心裡已是覺得不妙,待此時這兩人議論出來,各幕客面面相覷,都覺得臨陣之際,大帥卻殊無信心,這當真是不妙之極。

“大帥,縱是他們請兵,由南京調兵過來也需些時日。那對面的賊兵野戰營中能有幾多糧草?只要咱們將他們圍實了,並不急於猛攻。斷了他們糧道,慢慢消耗他們計程車氣。待賊兵糧盡,到時候便可一鼓而下!”

“正是。糧道一斷,賊人的糧草最多不過支十日之用。由南京遡江而上,至芫湖,由芫湖再由陸上進兵,這需得多少時日?”

聽到此處,洪承疇不禁點頭微笑,覺得很是有理。他這番做態一出,各知兵的幕客都紛紛上前捧場,都道:“正是!只怕賊人派往南京請兵的使者剛派出一兩天,才行得多少路程?只怕連廬州都不曾到!待南京知道訊息,總得調動部隊,準備兵船器械,等他們趕到此處,只怕這鳳陽城下的幾萬賊兵已然全數束手被擒!”

洪承疇終於點頭道:“諸位老先生說的都很有道理,咱們就如此辦理!”

見各個幕客都向他微笑,都表現出勝利在握的喜氣。洪承疇更覺得歡喜,又向他們道:“縱是如此,也不能由著他們順順當當派兵過來。待圍定了眼前的敵兵,咱們還要派出一支偏師,往廬州四處遊擊。敵人後方鎮守廂軍有不少是我大明江南駐軍降軍,只怕有不少立時反水的,也未可知。”

當下計較已定,洪承疇心中大石落地。也覺得此處甚是難捱,於是不免移動腳步,往自成已大帳方向緩步而行。眾幕客自然也是湊趣,紛紛在洪承疇耳邊盛讚大帥英明,用兵有若神助,一思一想無不上應天心,下合兵法,當真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凡人如何能夠抵擋?

各人談談說說,哄的洪承疇眉開眼笑,心中得意之極。他與農民軍做戰多年,也確實很有才幹能力,所以無往而不勝。此時南來,手底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近二十萬大軍枕戈以待,只等他一聲令下,便要上陣搏殺。思想起來,當真是令人蕩氣迴腸,激越不已。

他被眾人簇擁著回到自已的軍帳之前,自有親兵上前掀開帳幕,請他入內。帶同著諸幕客入內之後,已有親兵將酒菜準備妥當。軍中雖然禁酒,卻也管不到他的頭上。

痛飲一杯之後,他又命身邊善做律詩的幕客們在斗方上做詩,以詩紀事。他每有大戰,便是如此做派。這些詩文,一來是要在朝野間傳誦,讓人稱讚他洪享九的功勞;二來是等將來息隱歸農之後,閒暇無事時把摩觀賞,甚至刻成詩集傳於後世,也是妙事一樁。

身邊的幕客們做一首詩,他便拿起來觀看欣賞。因為多半是五絕七律,寫的都是他建功立業,即將為明朝敉平叛亂的文治武功,雖然多半平直無趣,看在當事人的眼中卻是別有味道。所以他看的很是滿意,一直點頭微笑。雖然並不直接誇獎,以防幕友們爭風吃醋,引起不和。其實卻很難隱瞞自已的真實想法,每看到他喜歡的,便不自禁的飲酒以和,不一會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