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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屠戮自家養的惡狗,不過翻掌罷了,又有什麼可稀奇的!只是他入宮之初,名份未定之時懂得收斂,即位後又暫不動手,以防生亂,這忍和狠的功夫,到還有些值得稱道。”

陳永華細思片刻,方嘆道:“誠如君言!從王振、劉謹、汪直,到這魏忠賢,無一不是皇帝放縱為惡,一旦失了主子,便立刻難逃誅戮。細想一下,大明皇帝明明有前車為鑑,不知道為何還要信任這些太監!”

“哼,文臣再忠心,難道有家奴肯賣命麼?”

“你這說的什麼話!”

“復甫,適才我說起唐朝皇帝受制家奴,其實若不是有那些宦官,唐朝沒準要早亡上百餘年。那些文官大臣,說起來忠君愛國,將胸膛拍的山響,真的遇到什麼兵變,禍亂,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都快。從肅宗開始,長安每有禍亂,架起皇帝拼死保護,出避討逆的,總是宮裡的那些宦官。到最後唐帝詔命藩鎮誅滅了宮內所有的宦官,大唐也隨之滅亡了。”

陳永華冷笑道:“依你所言,這宦官還居功甚偉,反之是文人不堪之極了?”

“不然。國家若是承平,或是沒有腐爛到根子上,除宦官卻是當務之極。此輩生理殘缺,心理亦大異於常人,甚少忠義之士,凡事皆以私利出發,萬萬依靠不得。唐文宗、順宗,無不以卻除此害為已任。那時候文官們還能襄助皇帝,與宦官集團勢不兩立,史稱南衙北司之爭。可惜,兵權掌在宦官手中,徒呼奈何罷了。那時候若是能成功,自然是天下太平。可惜到了後來,朝廷除了宦官無所依靠,居然還一門心思要除害,結果害是除了,大唐三百年天下,也隨之完結。治大國若烹小鮮,一舉一動,皆需謹慎哪。君豈不知漢末董卓之事乎?”

陳永華聽到此處,方才動容,皺眉細思良久,方笑道:“算你有理。不過你總是菲薄今上,是何居心?”

“咦,這誤會可就大了,我只是就事論事,怎敢亂議朝政,詆譭當今天子。”正容笑道:“復甫,你不要誤會太多。我只是因今上即位不久,還不敢妄下定論罷了,這事情剛有個開頭,期望太高會傷身體哪。”

說完打了個哈哈,便要溜之大吉。他一早便與何斌約好,卻港口迎接從福建最後一船的逃荒災民,雖說諸事齊備,災民皆安排的妥當,但他身為臺北之主,不去應個景以示歡迎,總歸是落人口實。

出的門來,卻掉轉頭向房內的陳永華笑道:“復甫,福建遭了這麼大災,朝廷可是半兩銀子也沒有給。還有,我聽說陝西的地方官員要求今上下撥十萬兩銀子給災民渡荒用,結果今上連半文錢也沒有。那陝西造反的王二聽說是被抓住砍了腦袋,不過若是有下一次,災情再大上一些,嘿嘿,唐末時的黃巢之亂可能又現於今日啊。”

陳永華邊收撿棋子,邊笑罵道:“你這蠻夷化外之人,一心盼著中國內亂,到底是何居心?”

只聽那張偉遠遠大笑著答道:“是何居心,不過是想多弄些人來種地罷了……”

自六七月份福建大旱,現下已是九月中旬,老天不知道是起了什麼邪火,居然還是一滴雨水未降,所幸災情只限於閩南,此地民風強韌,一直熬了幾個月,眼見不但是今夏,就連明年的收成也泡了湯,也只是嘆一口氣,四散逃荒。有出海自謀生路,也有至內地暫避,甚至有大半仍是留在閩南,至於什麼吃大戶,造反之類,到是沒有聽人說起。

張偉自上半年便與何斌準備著銀兩農具等物,待福建大災年景已是定局,便花了大筆銀子買通了上下關節,又派能言善辯之士四處宣講,把那臺灣吹的如同人間天堂一般,眾災民聽說一去便有現成的糧食、農具,耕牛,又不收田賦,雖聽說那張偉兇橫的緊,管束甚嚴,不過總好過在家苦捱,若說兇橫,朝廷催賦的官差和自家的田主,又能好到哪裡去了?

於是兩面一拍即合,若不是張偉何斌等人慮及銀兩不夠使費,只怕是上百萬人都瞬間可得。即便如此,粗略一算也有四五十萬人來臺,自張偉以下,何斌高傑及臺北屬吏都忙了個手腳朝天,每天大大小小的一百多多艘漁船日夜不停的從廈門泉州等地運人來臺,足足運了一個多月。先來之人早便蓋好了房屋,安置好家小,只待農時一到,便可安心耕作。

張偉原就興辦起了不少織布紡絲的工廠,藉著此番來臺貧民甚多的良機,又大肆充實工人進廠勞作,臺北的紡織工人已足有兩萬多人,整個江南的作坊加起來,可能亦不及此數。

其實船廠茶山糖廠之類,也已大半齊備,整個臺北都是一番興旺忙碌景像,鎮遠軍日夜操練,演習,現下的張偉萬事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