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地自言自語道著:“我連我爸也沒印象了,這可該咋辦。”
上官噗聲笑了,猛地覺得這笑聲不合時宜,她趕緊憋住了,放慢了車速,開啟了音樂,過了好一會兒才安慰道著:“從軍,忘了這些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未必都是壞事……你沉緬於紙醉金迷太久了,就即便不失憶,恐怕也快迷失了……知道你下落在洛寧,我就迫不及待去了,可我越來越覺得,好像辦了一件錯事。”
“想起來終究還是要回來的……哎嫣紅,你說什麼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是指咱們公司嗎?”大兵問。
“對呀,窮盡心智也就勉力維持,現在你這樣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你不要自我感覺太好啊,你是職業經理人的身份,說白了,就是高階打工的,估計會被踢出局。”上官嫣紅道。
對於這個大兵倒不介意,當民工的競爭比這個更殘酷,感冒發燒休息一天都要扣工錢呢,不幹活自己沒有什麼錢,只是,他有點失落地道著:“唉呀,我還以為公司是我的,我是個老有錢的人呢。”
“法律意義上是你的……哦,看來你把和蔡總的協議忘了。不過你還是比大多數人有錢。而且比大多數會花錢……”上官嫣紅說著時,車駛進了小區,被保安攔下來,車窗一搖下,大兵這張臉幾乎就是通行證了,那保安瞅見了,笑著敬了個禮,把車請進去了。
“這就是有錢的好處,會享受到無處不在的尊敬。”上官說著,車一拐,直駛到一處別墅的門前泊定,太陽能的草地燈亮著,鐵藝的柵欄,幾處怒方的梔子花叢,一塊草地,和記憶中的家,吻合了。
“這是我買的?”大兵激動地道,打地鋪的日子可沒想過今天。
“租的,公司付款,你早把買房子的錢揮霍了。”上官笑道,遞給他一個紙包,鑰匙、手機、一疊紙,就聽她解釋著:“有什麼想不起來的,打電話問劉茜,你的生活秘書……你的手機號我剛申請下來,還列印了一封清單,你找找號碼,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明天七點司機來接你,按時睡覺,早點起床。”
“你……你上去坐會兒?”大兵客氣邀道。
“和一個失憶的帥哥調情,我可提不起興趣來。”上官嫣紅笑著道。
第一次享受到被拒絕和被冷落的滋味,大兵悻悻下車,關上車門一剎那,他伸進腦袋來道著:“嫣紅,雖然我失憶,但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發生過什麼事?”
“你覺得會是什麼事?”嫣紅笑著瞥眼,濃濃的挑逗和調情。
樣子明明像睡過了,可為什麼她一直在極力否認,而且……大兵看著佳人如玉,美貌不可方物,那蠢蠢欲動的期待怎麼也按捺不住,他試探問著:“……我失憶後,腦子裡一直有一位女人的影子,就像這樣,在草地上走著,身邊是春光燦爛、頭頂是陽光明媚,我一直看不清她的面孔……我覺得,應該是你。”
“為什麼是我?”上官嫣紅笑著問,職場的女人,表情不代表內心,那怕恨你入骨也會笑臉相對。
“因為在原來的生活裡,關心我的,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大兵道,除了八喜之外,這是第二個走進他心裡的人。
上官嫣紅驀地動容了,她像生怕被人窺破一般坐正了,一踩油門,轟轟一響,不容分說地告訴他:“麻煩從外面關好車門……我要走了。”
一關車門,那車轟聲走了,給大兵留了一堆尾煙。
“好像她是真喜歡我。”大兵卻一點也不著惱,樂滋滋地想著,不過回頭看,車影已杳,轉念一想,這特麼是尿盆裡的湯紅棗,看得吃不得啊,萬一真是上司的女人,那動了後果肯定是相當嚴重的。
啊呸呸呸,什麼尿盆,又是王八喜的思維,他趕緊努力剋制著自己,別把民工那一套帶到現在富人的生活中,那真不行,惹人小瞧呢。
進屋,開燈,這個面積不算大的別墅三層,以大兵幹過幾天裝修的眼光看,用料和佈局都是很考究的,光可鑑人的地磚,得二百多一塊吧?一層這水晶大吊燈,批發價也得萬把塊,更別提那雍容華貴的沙發了,他使勁把自己扔沙發上,彈了個高,唷喲亂叫幾聲,有點小興奮了。
對了,還有二層呢,他奔上二層,小客廳,書房,臥室,衛生間裡有個偌大的浴盆,旁邊的衣櫃間,一推門,整整齊齊的十幾套西裝赫然在目,再一拉抽屜,各色的表,眼鏡,皮夾子,胸針……林林總總各放了一抽屜。
記憶裡這個就是家了,他記得不止一次,一雙纖手給他戴上表,給他打理好西裝。對呀,老有個女人的影子,是誰呢?應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