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上了,狠勁上來了,這種心態出現在殺人嫌疑人的身上不是個好兆頭,謝遠航看大兵沒有收照片,他收了起來,他看著大兵,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大兵卻是淡淡地道了一句:“雄風尚在,只是已輸當年啊……別急,我剛剛表達了對你的尊重,接下來,我想說說,你的報應。”
“呵呵。”上官嗤鼻笑了聲,不屑了。
那怕是惺惺的兩方,也會水火不容,這其中沒有妥協言和的餘地,大兵仰頭道著:“你其實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去了,送走了老婆,安排了後事,然後一個人坐在家裡惶惶不可終日,你在一遍又一遍的檢點是不是曾經還有什麼疏漏,可你卻無法知道我們究竟掌握了多少,所以你很焦慮,焦慮到整個人像行屍走肉一樣……別說狠話,你已經狠不起來,否則不管是抵死頑抗還是照著自己腦袋給一槍,很容易就解決了。”
上官聽著,面無表情,根本不予理會,像根本沒有聽到一般,大兵卻是湊上來問:“上官,我其實和你一樣,我殺過不止一個人……那種感覺你一輩子都忘不掉,你還頭疼嗎?”
“廢話,我這個年齡,什麼疼都不稀罕了。”上官憤然道,他剛剛撫下了額頭,又及時地換動作了。
“那你應該還有心疼的毛病。”大兵起身了,根本沒有看上官順敏,像是若有所思一樣踱步著,他道著:“玩心眼我不是你的對手,識人的眼光我也不如你,那件案子做得非常漂亮,最起碼和當年警務的水平相比,你們要高出一截,手法果斷、動作迅猛,而藏匿的方式又出其不意,很精彩,讓我們同事兩代人查了十幾年。”
“你憑嘴,就給我定罪?”上官不屑道。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只是站在個人的角度看,很精彩,不過最精彩還不是作案,而是作案以後,不管這位大哥是不是你,分贓肯定很仗義,仗義到都服氣……我想那時候給錢打發文英蘭走,其實是一片好心,萬一事發,連累不到她和女兒,萬一有事,那怕自己一個人扛著,也不去連累任何人,是這樣嗎?”大兵問。
上官眼皮抬了抬,沒說話,神情卻有點沮喪,那怕猜對了,可感情被一個男人理解,那種感覺並不好。
“你謹慎地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隱藏著自己的脾氣、隱藏著自己的真實情感,又從頭開始你的人生,五年的大貨司機,接下來又選擇作案的城市立足,想法很不錯,這些年偵破的重點都在流竄作案上,全國範圍內找嫌疑人,唯獨沒有把案發的中州當成重點……更匪夷所思的,那個當年的劫匪,他謹慎言行,嚴格自律,而且處處小心做事、寬以待人,若干年後,居然成了富甲一方的人……呵呵,有點像傳奇故事了。”大兵道。
“對,太傳奇了,幾乎沒有可信度。”上官道。
“誰在乎別人信不信呢?報應可沒有放過他……讓他遇到了一位溫柔賢惠的老婆,讓他有了個溫暖幸福家,還有個懂事聽話的兒子,這是報應啊,讓他沒臉回首往事,讓他只能對舊情人私生女狠心……那對可憐的母女替他承受了這份報應啊……上官,你女兒已經認罪了,給他看看。”大兵道。
謝遠航放著手機裡儲存的監控,大兵掏著悠悠地燃上了一支,上官本不待理會的,以為有詐,可當他看到文英蘭狠狠甩了女兒一耳光時,卻驚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動也不動了。
淚雨滂沱的號陶、撕心裂肺的哭喊、咬牙切齒的交待,那些畫面讓上官噤若寒蟬了,他直直地看著,兩眼俱是憤怒和悲傷交織的情緒,兩種激烈的情緒交織,讓他大喘著氣,手一直在抖。
“放下那樁罪案不提,你真他媽不是男人啊,女兒被人玩弄、被人誘姦了,被人當街打還扒了衣服,你他媽屁都不敢放一個,捨不得你的名聲?捨不得你這張老臉,然後就任憑別人在你頭屙尿拉屎?你可是她父親,如果是你提槍殺人,老子得朝你豎根大拇指……可現在,我他媽只想唾你一臉,你裝什麼狠?弄死你他媽的就是分分鐘的事。”大兵厭惡呸了一口氣。
上官驀地被刺激到了,他握著拳頭,就要暴起,可不料大兵驀地手一閃,一條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腦門上,惡言惡聲道著:“老頭,你反應這麼遲鈍,還真不能動武了,你離華子可差遠了,他改裝的手槍六十米外打人都沒問題……好可憐啊,落毛鳳凰不如雞,拔牙老虎不如狗啊。你是根本就沒臉見華登峰他們了吧?”
驀地收槍,大兵睥睨翻了他一眼道著:“……你已經輸得乾乾淨淨的了,從你放棄文英蘭和女兒開始,你就輸了;從你放棄你的兄弟們的時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