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杜姨娘倒是一直挺安分的,只是不知道她與母親是否是一條心?”
提到這個杜姨娘,管氏的神色倒是好了許多。“霓兒你放心,別人沒有把握,杜姨娘我還是信得過的。她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那時候我剛失去一個孩子,整日以淚洗面,都是她陪著我熬過來的。所以我才給了她恩典,讓她給你爹做了妾。”
“可府裡除了母親之外,就她一個姨娘生過孩子,母親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霓裳追問道。
管氏笑著說道:“白姨娘和何姨娘為何沒有孩子,你想必已經清楚。至於杜姨娘,原本她家裡已經給她定下親事了,可為了能夠有個孩子過繼到我名下,她才點頭答應給侯爺做妾的。”
霓裳微微一愣,沒想到那杜姨娘竟然如此的仗義,實在是令人有些看不透啊。
“這麼些年來,她一直安守本分,並未爭寵的行為。生下恭禮之後,也依舊如往常一樣,對我恭恭敬敬。她也是個命苦的,原本可以有個孩子能夠依靠,可是沒想到卻被那歹人下毒給害死了,唉…”管氏想起此事,就覺得對不住杜姨娘。
霓裳暗暗心驚,這杜姨娘若不是個城府極深的女子,便是真的對母親忠心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屬於哪一種呢?
就在此時,有丫鬟進來稟報說杜姨娘過來請安了,霓裳才回過神來,收斂了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杜姨娘身段婀娜,即使生過了孩子,卻仍舊美麗。烏髮如雲,卻沒戴任何一樣首飾,頭上只彆著一朵怒放的芍藥花。青絹繡裙樸實卻不失精緻,肌膚細膩雪白,溫潤如玉。這樣的一個美婦人,與管氏比起來也不差。
“婢妾給夫人請安,給大小姐請安。”杜姨娘進來之後,規規矩矩的行禮,態度恭敬,沒有絲毫的差錯。
霓裳對她的表現感到十分的不解,心裡對她的防備也加深了一層。管氏倒是面帶溫和的叫她起身,還賜了坐。
“你身子可好了些?”管氏笑著關切道。
杜姨娘也回以恰如其分的笑容,靦腆中帶著一絲的羞澀。“回夫人的話,婢妾身子好多了。不過是偶感風寒,倒是讓夫人掛心了。”
“你打小就跟著我,還這般跟我客氣。”管氏顯然將杜姨娘當成了自家姐妹,言語之間充滿了溫情。
杜姨娘又寒暄了一番,這才安靜下來,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言語。
霓裳看著她們二人之間的互動,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按理說,做妾室的對正室不是嫉妒就是畏懼,肯定不會像她這般態度。更何況,她曾經也有一個兒子,而且還是侯府唯一的少爺,她如何能甘心就這樣孤苦無依的過一生?
這時候,侯爺也回到了府裡。近日來,因為邊境屢屢受到滋擾,皇上對此感到很不高興。整個朝堂人心惶惶,兵部首當其衝,都不敢有半點兒的差錯,整日提心吊膽的。連著好幾日,侯爺都是傍晚時分才回來。
“老爺…”管氏見到侯爺進門,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霓裳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杜姨娘的臉色,見她也站起身來,朝著侯爺拜了一拜,再無其他表示,心裡的疑惑就更大了。
她似乎,對侯爺並沒有多在意呢?
霓裳不便在管氏的屋子裡待著,於是找了個由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這時候,丫鬟們已經在準備晚膳了。
“今日又小姐喜歡的紅燒鮭魚,東坡肘子,小姐可要多吃幾碗。”初荷蹦蹦跳跳的進來彙報,臉上滿是喜色。
霓裳睨了她一眼,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初荷面上一紅,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袖,道:“沒…沒什麼…”
淺綠卻是笑著解釋道,絲毫沒將初荷的警告看在眼裡。“小姐,初荷這丫頭是春心萌動了…您是不知道,她…”
“綠兒姐姐,你休得胡說!我才沒有…”初荷的一張臉漲得通紅,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
霓裳鎮定的哦了一聲,並沒有責怪她們的嬉鬧。畢竟年紀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不過,就算以後她們都嫁了人,霓裳還是想要她們在跟前伺候的。畢竟是用熟了的人,她不想輕易的換人。
“嗯,初荷你說說,到底是哪家的小子這般有福氣,被你看上了?”霓裳似笑非笑的調侃著,完全沒一點兒主子的樣子。
初荷羞憤的瞪了淺綠一眼,說道:“奴婢才沒有…奴婢想留在小姐身邊一輩子,誰都不嫁!”
看著她說著口是心非的話,霓裳不由得笑出了聲。“你這個丫頭,嘴巴還真是倔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