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微一皺,賈詡隨手丟出把銅錢,嘴裡道:“嗯,賞你的,接著說”。
靈巧的接過賞錢,店小二臉上的笑容猛地綻放開來,只見他右手迅捷的往懷中揣去,樂悠悠的當口兒,嘴裡說道:“客官可能沒在意,咱這徐州啊,自打來了李使君,城裡的閒漢也不‘亂’竄了,潑皮‘混’‘混’也少了,這卻都是李使君的功德啊”。
雙眼目視前方,賈詡點了點頭示意店小二繼續說下去,那店小二還沉浸在“天降巨財”的歡喜當中,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嘴裡說出的話都格外帶著幾分喜慶:“李使君是個財神爺!前些日子修繕城牆的閒漢可是憑白得了不少工錢呢!有些個懶漢一開始還不相信有這等好事兒,可等到別人領了銀錢,他們後悔都來不及了”。
“噢?李使君這麼大方?難道說這次修建港口他又要徵召人手?”聽到店小二所言,獨自坐在二樓一角的賈詡頜首問道。
擊掌讚了一聲,店小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客官果然聰明,真是一點就透……”
自古以來,百姓服徭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從未聽說過有人願意拿錢來僱傭。
這李賢好生奇怪!
賈詡不知該如何評價,他只知道,自己對李賢更好奇了。
港口對於中原的重要‘性’不次於內陸對驛道的依賴‘性’,內陸資源豐富,但‘交’通不便,如果在朐縣修建大型港口,就等於用一把鑰匙開啟了中原的‘門’戶,進而輻‘射’到整個徐州。
徐州有船,但是,數量不多,而且規模不大。
李賢在都昌興建大船的時候,徐州也曾興起過一陣出海風。
只是,缺乏海圖之下,出海大族十死九傷,損失遠遠大於收穫,於是,漸漸無人敢輕易出海。
朐縣原本就有港口,但是它又小又‘亂’,數目不詳的大小漁船這兒一艘,那兒一窩的擠在一起,‘亂’糟糟的沒個章程,就靠這破爛的水攤還想停海船?顯然是不行的。
船可以慢慢造,但港口的建設已經勢在必行。
比起青州的都昌港,朐縣在防禦上有先天的優勢,鬱州山這座孤懸海外卻有距離內陸不遠的海島可以作為港口的天然屏障。
都昌港外水域寬闊,不利於防守,但朐縣就不一樣了,由於鬱州山的存在,只要在灣口靠海的位置,把水域一卡,絕對是一船當關,萬船莫進!
多方考察之後,郡府長史報出了幾條方案。
最終,李賢決定把港口的位置選在城外幾十裡處,本來按照後世的標準,距離朐縣上百里的海西作為港口最合適,因為海西是淮河的入河口,可是,一來海西距離下邳相對較遠,不利於內外運輸貿易,二來出於防務思路的需要,相對於海西,朐縣顯然更利於防守。
眼下,在寬闊的海洋上,李賢沒有什麼敵人,但這並不能代表以後。
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也沒有!
思來想去,李賢還是把港口選在了城外,反正古代又沒有油輪,沒有航母,區區幾千噸的木船,想來城外的水深還是足夠的。
當然,為了穩妥起見,李賢又派人仔細問過了當地的漁民,聽他們話裡的意思,朐縣外的水深即便沒有五十米,也應該有二十米,用漁民的話說就是:一口氣‘摸’不到底兒,船沉了要冒半天的渦兒(漩渦)。
朐縣所處的海域鹹度較大,海風吹拂,亞熱帶的驕陽肆無忌憚的暴曬著衝上海灘的海水,水分飛快的蒸發了,鹽粒在鹽田底下沉澱。
曬鹽的方式經過李賢的改良後為郡府賺取了大量的銀錢,成千上萬個大小鹽田在朐縣海岸構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朐縣狹長的海岸線為大規模的海鹽生產提供了天然條件,鹽鐵暴利,自古皆然,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販‘私’鹽的,人家冒著砍腦袋的危險偷運鹽巴,為的還不就是其中巨大的差價?望著連綿不絕的海岸線,李賢意氣風發:“這些鹽田不錯,壟斷的滋味就是快活!”
一開始,李賢為了生活,不得不販賣魚乾,現在,李賢搖身一變,成了既得利益者,他開始享受權勢帶來的好處。
與之前相比,現在的日子算是天上地下了吧。
想到這裡,李賢笑了起來,滾熱的海風吹來,帶來了微燙的水汽,但他卻不以為意。
赤腳踏在朐縣城外的沙灘上,李賢向不遠處熱火朝天的工地上投去了滿意的一瞥,有了銀錢的蠱‘惑’,朐縣城幾乎十室九空,近萬戶的朐縣人拖家帶口,呼朋喚友的參與了這次修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