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捏著酒杯,小臉紅撲撲的,笑嘻嘻的說:“哪裡哪裡,我早就想到司經局來尋寶了,可是連爹爹都管不到這裡,這回借你的光以償所願,還得謝謝你啊。”
“哦,司經局有你感興趣的東西麼?”
“當然,這裡藏的可都是原始檔案,在他們人眼中就是枯燥的文字,在我眼裡那就是一幅幅精彩的畫卷,看這些原汁原味的東西,可比資治通鑑好看多了。”
柳迎兒可是標準的書香門第,家中藏書愈萬,自幼就幫父親整理書卷,打理藏品,凡事就怕認真,柳家伺候書的本事可比這些吃朝廷飯的強多了。
吃飽喝足,柳迎兒把嘴一抹:“我得回家了,要不然我爹得打斷我的腿,明天再來給你幫忙。”
到底是宰相家的千金,在外過夜是萬萬不行的,元封親自送她回府,然後又獨自一人回到司經局,挑燈夜讀。
藏書樓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幾個老鼠窩也被掏了,但是檔案卷宗實在太多,一時間整理不完,藏書樓上嚴禁燭火,元封提了一箱子天佑初年的卷宗下來閱讀,看了一陣子只覺得頭暈眼花,全都是不認識的名字,不熟悉的事情,想從中獲取線索實在是太難了。
剛想放下,忽然一則記錄吸住了他的目光,天佑二年,蓉妃誕下皇帝的第四個兒子。
奇怪,四皇子不是淑妃所生的,和二皇子、安樂公主一母同胞的麼,怎麼變成了蓉妃所生,難道另有隱情?
元封迅翻找著相關記錄,一目十行專門追蹤和蓉妃有關的字眼,終於現了線索,天佑三年,蓉妃被廢為庶人,打入冷宮。再往後翻就再也找不到相關記錄了。
元封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憔悴的宮裝麗人,被兩個宮女死死拖著,聲嘶力竭的喊著,掙扎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幼小的兒子被抱走,從此再也不能相見。
皇子漸漸長大,冷宮中的女人卻越來越衰老,也許好心的淑妃也曾帶孩子來看過她,但是兒子已經認不出母親了,相對無言,唯有淚兩行,也許女人早被三尺白綾賜死,內務府卻毫無記載。
這也許是離間秦王和皇帝的一個辦法,元封暗想。
……
次日一早,柳迎兒如約而至,元封迫不及待的向她提及這個問題,柳迎兒卻嗤之以鼻:“自古以來皇家生這種事太稀鬆平常了,不算什麼。”
“為人一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何人,這也太悲慘了吧,我想秦王一定想知道關於自己身世的秘密,一定想知道這位蓉妃的下落。”元封道。
柳迎兒撇嘴:“那是尋常百姓家,皇家的人不是人,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你沒聽過麼……等等,剛才你說什麼妃?”( )
4…38 等候
元封一愣:“是蓉妃,怎麼?”
“今上登基之前,生活儉樸的很,只有一妻二妾而已,黃袍加身之後遣散前漢宮室女子,依然只有一後二妃,皇后娘娘,肖妃和淑妃,直到天佑十年才開始徵召新的嬪妃,哪有什麼蓉妃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錯的,白紙黑字記得清清楚楚。”元封拿出內務府的卷宗給柳迎兒看,柳迎兒接過先仔細看了看封皮,便道:“是內務府的卷宗不錯,不過不是尚宮司的,而是浣衣局的。”隨即翻開閱讀一番,啪的合上,秀氣的小眉頭緊蹙著,一言不,蹬蹬蹬上樓,翻箱倒櫃起來。
翻了十幾個箱子,柳迎兒的眉頭才展開,站起身來拍拍手上的灰塵,雙手叉腰笑道:“元封,你撿到寶了。”
元封納悶道:“何以見得?”
“這是一份孤本,天下僅此一份,我剛才翻遍了,尚宮司的卷宗是從天佑十年才開始有記錄的,之前並無任何記錄,想來這也合理,因為皇上是從十年才開始擴充後宮的,但你手中這份卷宗從行文規格上看,又不像是假的。”
“你想說什麼?”
“這份卷宗是真的,得以儲存是因為它的封皮裝錯了,其他卷宗我想大概是銷燬掉了。”
“為什麼銷燬?”
“我怎麼知道,皇宮自古就是齷齪的地方,或許是有人想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元封點點頭,望著手中的卷宗若有所思起來。
……
工作還在繼續,司經局的小吏們把藏書樓打掃的乾乾淨淨,各種書籍典冊分門別類儲存起來,貼上標籤方便查詢,還掏了好幾個老鼠窩,弄了幾隻貓養在樓裡防範,水缸,沙桶,汲水筒等滅火設施也進行了更新。
詹事大人黃子華特地前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