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錦堂嚐了一口,不禁點頭:“的確跟晌午吃的味道不同;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晌午的魚膾;那種鮮味當真至美。”
除了銀絲膾跟三道時鮮小菜之外;主食安然做了一道薺菜翡翠燒麥;用菠菜汁兒和麵擀皮兒;包了薺菜豬肉春筍餡兒的燒麥 。上鍋蒸出來;顏色清脆;晶瑩剔透;看著就有食慾。
整整四籠燒麥,嶽錦堂自己一個人吃了三籠;摸了摸肚子實在吃不下了;才道:“這個倒比銀絲膾更合本王的脾胃;且,這顏色瞧著就讓人喜歡;怎麼做的?還有這餡兒;怎麼本王從未吃過?”
沒吃過?安然愣了愣;略想想也就明白了;嶽錦堂雖說沒什麼架子,到底是堂堂逍遙郡王;來江南多是皇上差遣,過來辦事兒;地方的接待規格必然極高。
這規格高的席,大都是些南菜的經典菜餚;諸如松鼠桂魚;什錦豆腐羹;蟹黃獅子頭之類;這芥菜卻是江南老百姓吃的野菜;接待郡王殿下;自然不敢用這麼平民的東西;以至於嶽錦堂來了江南多次;竟然連這最平常的時鮮都未吃過。
安然忽覺好笑;側頭看向梅大。
梅大卻跟嶽錦堂不一樣;雖說安家有錢;多少上席都吃得起;卻因嘉樹常在江湖上跑;不耐煩吃大館子裡的菜;兄弟倆只要在江南遇上;必然會去街上;有時是個不起眼的小館子;有時就在街邊兒的小攤上吃。
而芥菜這種野菜,每年這時候;老百姓多會採來,拌菜也好;做餡也成;故此他是吃過的;卻遇上這麼個可以公然嘲笑嶽錦堂的機會;豈肯放過,開口道:“這個可是個稀罕東西;貴著呢;你問什麼;莫非要給飯錢?”
嶽錦堂愕然看著他們:“你們這又不是館子;難道本王吃了,還得給錢?”
梅大點點頭:“誰說我們這兒不是館子;在齊州就說好了;來南邊開個館子;不然靠什麼活。”
嶽錦堂眨眨眼:“你快算了吧;蒙誰呢;你還能缺銀子。”
梅大異常認真的道:“有道是家有萬貫不如日進分文;我還得養我媳婦兒呢;將來有了孩子,就更需銀子了;不有點兒計算成嗎;在下又不是王爺;拿著朝廷的俸祿;一輩子都不用愁。”
嶽錦堂險些給他氣樂了;可著大燕都算上;誰有他安家的銀子多啊;他安記的買賣;江南有多少;就算他媳婦兒一窩生百十來個孩子;他安嘉慕也養得起。
更何況,就他媳婦兒這手藝,還能缺銀子不成;光齊州的一個富春居,說日進斗金也毫不誇張;要不,自己也不會想到要跟他合夥開館子;對了,開館子?
想到此;不禁道:“你是答應跟本王合著開館子了。”
梅大見他明白過來;也不再尋他開心;指了指桌上的菜:“你說就今兒這幾道菜;在外頭能值多少銀子?”
嶽錦堂搖了搖扇子:“這還用說啊;就憑安大廚的名聲,做的菜可是有市無價;千金難求。”
梅大點點頭:“安然一直想開一個私房菜的館子;不是富春居……”
梅大趁此機會跟嶽錦堂把安然的想法說了,嶽錦堂越聽眼睛越亮,到最後,眼裡冒的都是金元寶。
雖說自己是堂堂的郡王殿下,這手頭也的確不寬裕啊,俸祿本來就不多,加上自己又大手大腳花慣了,每年到了年根兒底下,都得鬧一回饑荒。
先頭幾年都是皇上幫自己,後來認識了安嘉慕,得他指點發了幾筆小財,這才撐過來,卻總不是個長久之計。
安家的買賣早做了起來,自己入股不合適,可梅大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既然安嘉慕這會兒是梅大,自己就把他當成梅大。
他那個富春居,自己瞧著實在眼熱,別看就那幾桌席,都能頂上好幾個聚豐樓,比安家的安記酒樓強遠了,故此,才鼓動他在江南開個分號,自己也能趁機入股,往後就算有了個長久生錢的門路。
本來還覺得自己挺聰明,能想出真個生錢的道兒,可跟安嘉慕這傢伙一比,嶽錦堂真服氣了,瞧人家這路子,不費勁就把錢賺了,還輕鬆無比。
梅大的意思基本是照著安然說的,只不過略有變動,讓嶽錦堂入乾股,讓他攢人,一天不能多,只一桌,還得提前三天定,至於吃什麼,沒的挑,大廚做什麼吃什麼,一切照著大廚的喜好,至於多少錢一桌?
這個是嶽錦堂最服氣安嘉慕的地兒,這傢伙簡直太聰明瞭,不定價,叫食客瞧著給,量力而為,給多少都成,端看食客的意思,這聽著好像吃了虧,可細一琢磨,簡直賺大了。
在齊州安然親手做的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