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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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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拿起筷子,夾了塊冰涼涼的蜜汁藕塞進嘴裡慢慢嚼著。

張合年怏怏地飲下了那杯被他晾了許久的酒。

待冰涼的蜜汁藕把心緒冰鎮了下來,江淮才開口道:“我可以幫你找人。不過督軍府事務繁忙,我手裡沒那麼多閒人。”

張合年馬上道:“只要督軍看得上眼,寒舍的那些鷹犬任憑您調遣。”

江淮向張合年身後方向揚了揚下頜,張合年轉頭看去,一張精巧的書案擺在畫屏前。

江淮又夾起一塊蜜汁藕,“留份名單給我,所有能用的人。”

張合年費勁地把自己臃腫的身體從椅子裡抽出來,慢慢移到案邊。

墨是新研好的,大半截松墨還在端硯邊搭放著。

沒有鎮紙,沒有筆架,沒有筆洗。

張合年在硯邊拿起一支粘著幹掉墨汁的筆,把筆頭放進嘴裡潤開,又沾了沾硯中濃墨,提筆毫不遲疑地寫起來。

江淮聽著張合年手中毛筆在紙上行走的細碎聲響,頷首慢慢吃著桌上那條還冒著熱氣的清蒸鱸魚。

江淮對吃向來沒什麼講究,但對食物的新鮮程度往往挑剔有加。

就像這條鱸魚,被掏空了臟腑放進蒸鍋的時候還在不時地擺尾巴。

某種角度上來說,越鮮活的東西吃起來越安全。

墨水呢?

當張合年寫好那張名單,嚥下一口唾沫時,倏然想起了這件事。

嘴裡墨汁的味道有些異樣。

“督”

話沒說出來,一口血先湧了出來。

直到再聽不到任何聲響,江淮才放下筷子,緩緩站起身。

“大人。”

周致城已帶了兩個近侍上了樓來。

掃了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張合年,江淮對兩個近侍道:“把這裡收拾乾淨。然後”江淮指了指還捏在張合年手裡,已染上血跡的名單,道,“照著這張紙辦事,手腳利落些,別留痕跡。”

“是。”

轉頭看向周致城,江淮道:“你去陪著天媛吧。”

“是”

江天媛兩指捏著勺子,漫不經心地攪和著面前的一盅燕窩。

督軍府裡很少存這些東西,就是有也都是些入藥的一般貨色。

這是子瀟送她來時一併帶來的。

血燕盞。

這樣的年月,血燕絲、血燕碎一類的貨色都是難尋之物,如此成色的血燕盞早已是千金難求。

江天媛的日子好壞一向是依所處環境而定的。

她能坦坦然地吃下剛剝了皮毛的生野兔子,也能淡淡然地享用天價燕窩。

往嘴裡送了一勺,江天媛微微蹙眉嚥下。

極品燕窩讓督軍府的廚子燉得比生兔子還難吃。

這盅燕窩要是被子瀟嚐到,他會是什麼表情?

想到這個,江天媛依然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暖的苦笑。

又舀起一勺燕窩,含笑嚥下。

一盅燕窩吃了幾口,江天媛倏然停下了一切動作。

呼吸也屏住了。

如果可能,她也會讓心跳暫停。

無論人還是一般動物,在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一定不是逃跑。

而是靜止。

如嚴冬湖面一般的凍結。

只不過有人的靜止是被徹底嚇傻了,有人則是在全神思考分析。

江天媛當然不是怕。

她在發現那個突然出現在她門外的人的同時就已判斷出來者何人。

剩下的靜止是用來想如何應對這個人。

叩門聲輕響。

江天媛不疾不徐地放好勺子,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周致城。

“城哥。”

站在門口,江天媛並沒有請他進來坐的意思,但神情言語中仍帶著親切。

江天媛不說讓他進門,就算是再親近的關係周致城也斷不敢往裡走,也只得站在門口關切地道:“傷得怎麼樣?還疼得厲害嗎?”

江天媛含笑搖頭,“都是些皮肉傷,小時候都被打習慣了,不礙事。”

周致城微皺眉,“你是個女孩子,要愛惜身體”

江天媛笑道:“城哥,你這是怎麼了,居然比子瀟還囉嗦。”

子瀟。

周致城生硬地扯出一絲笑作為回應。

“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