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世事,卻對複雜紛亂的深府大宅裡所有的人情世故瞭然於心,再難測的人心在他面前都近乎於透明。
他也是沈家最安靜的人,住在沈家最安靜的園子裡,終日足不出戶,只有在他每年幾次病危的時候沈家其他園子裡的人才會念起這個人來。
所以,他懂所有人,卻沒人懂他。
不懂他,就更不必說開解了。
他自己把自己捆了起來,那也就只有他自己能為自己鬆綁了。
看著這樣的兒子,白英華比任何一個人都難受,卻依然無能為力。
白英華從子軒房裡出來,叮囑了冷香幾句,薔薇便送她出門去了。
走到園子門口,白英華收住了步子,屏退左右,只留下薔薇一人。
薔薇頷首站著,兩手交握在身前不安地微微摩挲著。自從意識到自己闖的禍比預想的要大了好幾倍之後,薔薇對子軒的照顧比往日要盡心盡力得多,不單是為了那個看似已不再遙遠的名分,更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但不管怎麼做都難以消減心裡的惶恐。
白英華看著惴惴不安的薔薇,淡淡地道:“我聽人回報,這些日子你安穩了不少,服侍大少爺也盡心盡力了。”
薔薇忙道:“薔薇知錯了”
白英華擺了擺手,“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知道錯了就好。大少爺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這園子裡本就沒幾個能跟他貼心的人,你做事仔細些機靈些,待日後讓大少爺把冷香收了房,這園子的大小事情也就交給你了。”
薔薇頓時覺得一個炸雷劈到了頭上,怔怔地看著白英華。
白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