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度眾生,不怕多你一個。”他倒是見人說人話,鬼說鬼話,知道要見高僧,忍不住說了兩句語。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蕭施主宅心仁厚,慧根不減當年。”
遠處庭院,隨著一聲佛號,道信已舉步過了紅花綠草,到了蕭布衣的身前,道信很瘦,但身軀中卻有種偉岸的力量。
他僧衣已舊,風塵僕僕,布鞋白襪,已染塵埃。
雖看似落魄潦倒,可他走到天下敬仰的西梁王面前,仍是平和視之,不卑不亢,蕭布衣見到,微施一禮,“大師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道信一笑,“貧僧此次前來,卻有一事相求。”他開門見山,倒讓蕭布衣有些意外,道信開口求人,極為少見,忍不住問,“何事?”
“非大師求,而是我求。”楊得志低低的聲音。
道通道:“你求我求,有何區別?”
楊得志醒悟道:“謝大師提點。”
蕭布衣目光一轉,不解他們要求什麼,只是讓他們到廳中,笑道:“求人被求,有何區別?”
道信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秦叔寶聽蕭布衣和道信論禪,卻恭敬的退到一旁,要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蕭布衣卻趁這功夫,細的打量了大呆一眼。
大呆看起來真的有呆,始終垂頭低眉,一聲不吭。
蕭布衣目光掃過,有些詫異,因為那一刻他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蕭布衣忖度,若是見過,當會記。因為他記憶奇佳,這人有些眼熟,當是曾經有過一之緣,可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和道信、楊得志寒暄之際,吩咐親衛上了香茶。蕭布衣心思飛轉,往事如煙亦如電,大呆僧人並未喝茶,更不坐,只是在道信的身後,蕭布衣坐下,卻得以見到他的正面,突然詫異道:“是徐洪客徐先生?”
他不能信,卻不得不信,眼前那個大呆雖是沉默,但以往的那種飄逸之氣隱約顯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在馬邑有過一面之緣的徐洪客!
對蕭布衣來說,這徐洪客倒是若隱若現。他聽說當初勸楊廣下江南就有這個徐洪客,但此人隨後失蹤,導致宇文述急死,後來的事情更是波雲詭,但大隋江山終亂,這個徐洪客在其中,可說是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蕭布衣知道這個徐洪客不簡單,但以後根本無暇顧及於他,卻從未想到過,徐洪客竟然當了和尚。
徐洪客雙手合什道:“貧僧大呆。”
蕭布衣有些困惑,緩緩道:“原來是大呆高僧,”移開了目光,蕭布衣見楊得志垂頭低眉,輕聲問,“大痴高僧,一別多年可還好嗎?”
楊得志道:“只求心安而已,”
蕭布衣嘆道:“不錯,只要心安,哪裡都是不差了,”他見楊得志已平和淡衝,眉宇甚至少了很多抑鬱,知道他或許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既然如此,自己何苦再拉他進入這個征戰的圈子?
轉首望向道信,蕭布衣道:“不知道高僧有何事吩咐?”
道信輕聲道:“怎敢說吩咐,貧僧只請蕭施主再聽個故事。”
蕭布衣知道這個和尚講故事,就是透漏點訊息給他,提起精神道:“大師請講。”
道信略作沉吟,這才望向楊得志道:“大痴?”
楊得志垂目道:“師父但講無妨。”
道信又望了一眼徐洪客,徐洪客口氣道:“王圖霸業,鏡花水月,是非恩怨,與我何干?”
蕭布衣打破頭也不知道徐洪客和道信的關係,卻還能耐得住性子聽下去。
道信這才道:“其故事的前半貧僧也是近來知曉,而經過……大呆的一番講解,我這才明瞭全部,覺得或許蕭施主有興趣聽,聽完後,才能決定一事。”
“既然如此,大師但說無妨。”
蕭布衣蹙眉道,他知道既然請求和楊得志有關,道信可能說的就是楊得志的故事,但楊得志又和徐洪客有什麼關係?
“從前有一個人姓楊,生於大戶之家,從不知道哀愁何物,他只以為一輩子都是如此,卻想到驚變陡升,”道信終於始講故事,蕭布衣卻望了楊得志一眼,因為這句話幾乎和楊得志故事開頭一樣,楊得志恰巧望過來,二人目光一對,蕭布衣一笑,楊得志卻移開了目光。
“楊姓那人祖輩在朝廷已位居極品,他父親亦是榮耀一時無二,可人慾無窮,餓著肚子吃飽飯,吃飽飯了又要娶老婆,娶了老婆想做官,做了官後,又想做大官……這人慾,始終有更高的需求,做了皇帝就滿足了嗎,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