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雙眸中帶著分感喟,帶著絲尊重,更多的卻是冷酷無情。他知道劉復禮求死,他知道劉復禮想要殺了他,可兩軍相爭,生死一線。就是這一線,已是劉復禮永生不能逾越的溝壑。
他精神集中之下,劉復禮所有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劉復禮一槍刺出。在旁人眼中看來,悲壯威猛,勢不可當。但是在蕭布衣眼中,卻已不足一哂。
他稍微側了下身子,對手冰冷的長槍擦他肋下而過,甚至磨到了蕭布衣的鎧甲,可蕭布衣早就算定走勢,知道劉復禮的威脅到此為止。他後發先至,長槍點出,一刺即收,可已洞穿了劉復禮的咽喉!
劉復禮微微停頓後。已二馬交錯,向馬下倒去,蕭布衣回眸望過去,搖搖頭,卻已帶隊屠戮了城下那數百徐家軍。
兩軍交錯之際,鐵甲騎兵早就持盾在手,護住周身和馬匹,可長刀卻是毫不留情的劈了過去。鮮血四溢,人吼馬嘶。戰場上刀光槍影,冷酷無情,等第一輪衝鋒過後,徐家軍中能存活的不過是百餘人。
這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戮!
城頭見到,驚駭莫名,雖沒有身臨其境,可一顆心砰砰大跳,好像要被激出血來!他們這才明白為何黑甲鐵騎能夠縱橫天下,莫誰能敵!這種騎兵的戰鬥力。他們不要說是沒有。就算想都不敢去想。
劉復禮死,可腳兒卻是掛在馬鐙上。被馬兒拖著前行,孤孤單單,鮮血淋漓的撒了一路。蕭布衣在這功夫,已率隊迴轉,準備第二輪衝鋒。
既然動手了,當求斬盡殺絕,給城上的兵士帶來最大的壓力和震撼。可迴轉過來之時,蕭布衣微愕,城下剩餘的百來人,沒有潰散,紛紛撥轉馬頭,怒視著蕭布衣。
將軍已死,他們活著,還有什麼味道?
怒火熊熊,這時候,死對他們而言,已無半分恐懼,生對他們來說,亦沒有半分留戀。
戰死,是他們渴望的結果。揮動著手中的兵刃,披著殘陽淡漠的光芒,百餘人嘶吼著衝來,義無反顧,蕭布衣笑容冰冷,卻是毫不猶豫的揮動長槍,發出號令。
黑甲鐵騎這次並沒有徑直衝過去,而是散於兩翼,成半圓形兜了過去,兵法有云,十則圍之,李靖訓練出天下無雙的鐵甲騎兵,不但將騎兵的威力發揮到淋漓盡致,而且將古人兵法融在其中。
對手不過百人,以千餘鐵騎,當然最有效、最冷酷的方法就是,圍而殲之!黑甲鐵騎進退自如,聚散如風,轉瞬間已經圍住僅存的徐家軍,百餘人如怒海悲浪,呼嘯後,融入廣博的海域,再沒有了聲息。
劉復禮全軍覆沒!
城頭徐昶已然落淚道:“開城,出兵,我負劉將軍!”
世事總是如此,在發生後,才能辨別出真偽,才能引發人的自責。徐昶見劉復禮全軍覆沒,驚凜黑甲鐵騎戰鬥力的同時,也悲傷劉復禮的慘死,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眼睜睜的看著劉復禮去送死,徐家軍會如何看他?他要挽回軍心,更緊要的是,爹爹已經秘密傳令過來,親自率大軍來抗蕭布衣,可如今徐圓朗未來,先折大將,徐圓朗怎會饒他?
有一將站出,洪聲道:“徐將軍,你乃千金之子,不可擅出,末將請求帶三千兵馬去擊蕭布衣。”
出來那將魁梧高大,叫做張善相,亦是徐圓朗手下的猛將。徐昶這次再不猶豫道:“張將軍,你率三千人馬去擊蕭布衣,我隨後會派兵支援。”
張善相應令下城去點人馬,就算李公逸,見到這種悲壯,亦是不能再說,只因城頭眾將望他的眼神中,都有著極度的鄙夷。
鼓聲大響,城門咯吱吱的作響,張善相已率兵殺出,氣勢洶洶。這時候,鐵甲騎兵早已殺完最後一人。所有人凝立遠方,靜靜的望著城門的動靜。
蕭布衣以千餘鐵騎,竟然逼的任城中數萬大軍不敢出城,也算是一時無二。
等張善相帶兵衝出之際,蕭布衣嘴角帶絲微笑,卻沒有迎頭痛擊。三千兵士對他而言。還可一戰,甚至能有七成取勝的把握,但是萬一被困,鐵甲騎兵必有損失。
他雖身先士卒,追擊數百里並不停頓,可週邊的情形卻還是瞭若指掌。心念轉動,長槍揮起,鐵甲騎兵撥轉馬頭,已向北馳去。
張善相見劉復禮慘死。早就怒火熊熊,此次出兵,只求一戰。見蕭布衣北退,毫不猶豫的帶兵追去。
徐昶見狀,心中振奮,暗想蕭布衣的鐵甲騎兵不過是恃強凌弱而已。張善相一出城,就能駭的對手不戰而逃,真的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李公逸卻是急聲道:“徐將軍,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