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婆和兒子?”蕭布衣看了他一眼,“怎麼沒有見到?”
莫風道:“我和箭頭都比較想你,所以快馬先行,他們還在後面,不過都很安全,有勞老大惦記。慕儒和阿鏽呢?”
“他們都在守城。”蕭布衣道:“慕儒到了江南,阿鏽就在金墉城當守將。沙場無情,阿鏽都不算適應,所以……我沒有讓他出徵。慕儒……到襄陽,也想尋找胖槐。”
“那……得志真的做了和尚?”莫風喏喏問。
蕭布衣嘆口氣,“或許出家對他而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反倒是胖槐。”
莫風、箭頭互望一眼,“胖槐難道到現在,半點訊息都沒有?”
蕭布衣搖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莫風饒是樂觀,也擔憂道:“兵荒馬亂之中,這久沒有訊息……”
“那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箭頭突然冒出一句。
蕭布衣讓兩兄弟坐下,發現蒙陳雪等人已退下,知道她們不想打擾自己和兄弟們敘舊,對胖槐,他算是竭盡心力,可人海茫茫,天地之大,找他豈是易事?
三人默默坐了半晌,像是為胖槐默哀一樣,想當年七兄弟意氣風發,只想建立什麼馬業帝國,如今想起來,很是好笑。箭頭突然道:“路都是自己選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莫風道:“可他……畢竟是我們的兄弟。”
“兄弟就可以隨心所欲嗎?兄弟就可以不用擔責任嗎?”箭頭道:“我們把他當做兄弟,他可曾把我們當做兄弟?”
蕭布衣擺擺手,“不用多談了,對了,你們回來準備做什麼?”
莫風道:“我要做官。”見蕭布衣沉吟不語,略微有些為難,箭頭笑起來,“好了,莫風,別讓老大為難了。我們以前最恨的就是那些貪官汙吏,逼的民不聊生,難道我們還希望老大做個貪官?”
莫風也笑道:“不錯,我們這次回來,卻是想把老大未成功事業完成下去……”見蕭布衣惑,莫風道:“我們想要開馬場,販馬!”
兄弟如此體諒,蕭布衣有些感動,含笑道:“這個主意好,我會全力支援。”兩兄弟見夜已深,不再詳談,起身準備休息,莫風問,“老大,裴小姐知道危險,讓我們先走,可她……還沒有回來嗎?”
蕭布衣道:“據我所想,她多半是想看看突厥兵的實力,能夠幫我拖延下時間最好。”
“突厥無論能不能抓到他們,開春肯定南下,眼下他們不過是殺一儆百。”莫風分析道:“蒙陳族對我們雖好,可又不能因為我們兩個和突厥人鬧翻。現在我們走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依附可敦了。”
蕭布衣點點頭,示意知曉,等兩兄弟離去後,緩緩坐下來,擺弄著手中地那塊玉。燈光下,殘玉上流動著一道綠光,將蕭布衣臉照的碧綠。陡然間目光一凝,伸手緩緩地去摸玉地斷口處,感覺有些怪異之處,蕭布衣陷入了沉思之中。
草原的冰雪慢慢消融的時候,南方已一片蒼翠碧綠。
襄陽城又有了繁忙之色。
冬季下的那點雪兒,經不起春日陽光的映照,早隨著河水細細流淌。清晨時分,竇軼、蕭銑已忙碌非常,處理政事民事。
最近一段時間,襄陽已加強了軍備,提防唐軍出沒。
因為有訊息說,唐軍已有增兵武關的跡象,再加上李建成久攻郩谷、慈澗不下,趁開春時分,已分兵南下,入弘農郡搶掠糧秣。
西京比起東都來,雖地勢佔優,但耕地受地形所限,並不廣博,遠遜東都地糧草供應。李建成帶大軍和西梁軍僵持一冬,耗糧嚴重,為減輕西京地負擔,索性以戰養戰。
李建成或許犀利不如李世民,但沉穩之處,遠遠過之。他趁春季分兵,只為吸引張鎮周的出兵,再求勝機。
弘農郡、武關分別在和淅陽、南陽兩郡的北方和西北,淅陽和南陽已緊靠襄陽郡,這讓竇軼不能不慎重從事。
從蕭布衣當年佔據襄陽、平定餘匪後,襄陽就少有戰事,等到蕭布衣坐鎮東都,逼近潼關後,襄陽更已算是後方。但李唐從潼關出兵,蕭布衣回縮戰線,卻給襄陽北方拉出道口子,這讓襄陽的局勢遽然拉緊。
不過襄陽雖無傑出將領,但城高牆厚,當然不虞閃失。竇軼得蕭布衣命令,要適當出兵協助張鎮周保周邊安寧,竇軼不敢怠慢,當即找眾官商議。
襄陽文有蕭銑、孔邵安等人,武有董景珍、雷世猛、張繡、鄭文秀、周慕儒一班本來鎮守江南的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