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爹沒有任何時間再猶豫,徑直追著一個歹徒而去,在一座土丘上繞了幾圈,臨近追上歹徒時,歹徒來了同夥,他們把身上的麻袋全都扔了,惹得黃老爹一陣心驚膽顫,就怕金穗其實是在那些麻袋中的某一個。
這些人人多勢眾,黃老爹沒搶回金穗,卻白捱了一頓打,那些人下手很重,當然,氣憤的黃老爹也沒手下留情,歹徒很是受了些重傷。
不過,黃老爹雙拳難敵四手,最後還是被歹徒打倒在地,歹徒臨走時,心裡還有些畏懼:竟是個會功夫又不要命的老小子!
至今,丟了金穗的絕望時時刻刻纏繞著黃老爹,不過他沒時間感傷,這些天都在瘋狂地找金穗,可是他見不到傅池春,去客棧堵人也堵不到。幸好祝葉青及時從伯京趕過來,製造了些小亂子,拖了傅池春兩天的行程。
傅池春點點頭:你家兒媳是我們雍哥兒的大恩人,你不說,我也要幫你的。待會兒,你讓傅掌櫃找畫師給你孫女畫個畫像,我們馬車上有貨物,走不快,讓傅掌櫃派人來送畫像便得了。
那真是太感謝大掌櫃了,黃老爹抱拳行禮,他心裡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才知曉了,也不敢太勞駕大掌櫃。這是我孫女兒的畫像,煩請大掌櫃回伯京的路上問問,要是能把她找回來,老漢我感激不盡。
黃老爹展開金穗的畫像,讓傅池春和傅池春帶的人都看清楚了,卻沒有打算把金穗的畫像送給傅池春,畢竟金穗往後還要做人嫁人的,一個女孩子的畫像如何能流落到這些外人的手上?
傅池春望著畫像,神色絲毫未變,嘆了一口氣:竟是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兒。老漢放心,我自會留意,一有訊息,會立時派人來告知你。
冬兒和其他幾個近身伺候傅池春的小廝都好奇地伸長脖子來看,看到了畫中人,也沒有任何反常的神色,反而為兌現傅池春的承諾似的,盯著畫像的時間有些長,似要把金穗的模樣記在心裡。
黃老爹再次道謝,收起了畫像。
傅池春方道:傅掌櫃,雍哥兒被黃家媳婦兒所救之事兒,我怎麼半點風聲沒聽到?這兗州與梁州隔得那麼遠,雍哥兒從未離開梁州,難道是老漢的兒子兒媳去過樑州麼?
祝葉青暗罵一聲裝瘋賣傻的老狐狸,認真地答了幾句,傅池春打斷道:竟有這許多故事!雍哥兒也太亂來了,說起來,我也好幾年不見那孩子了。傅掌櫃要是不忙,不妨相送一程,細細道與我聽。
祝葉青反而愣了一下,才回神,原來他被傅池春邀請送行了。
傅池春大大方方地請祝葉青上了馬車,一邊慢慢品茶,一邊聽他對黃家兒媳救姚長雍之事娓娓道來。
聽罷,傅池春感慨道:黃家媳婦兒能得陛下欽賜的貞節牌坊,倒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祝葉青騎馬無功而返,神色間顯出幾分愧疚,幾分疲憊。
大掌櫃高明,我竟看不出來他那馬車有絲毫異樣。他能這樣大大方方地讓我去檢視,說明是早有準備,根本不會有機會讓我發現端倪。
連年餘道:大掌櫃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他早安排好了,自是有恃無恐,師父……
祝葉青揮手打斷他的話,他在此地依靠賀家大小掌櫃的聲望布了不少人,卻沒料到,傅池春也是布了人的,不然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劫走了金穗,那些人逃跑的路線手法,都表示,他們是相當熟悉本地的。
黃老爹越發沮喪:這樣說,金穗沒跟傅掌櫃一起走,那她到底被藏到哪兒去了呢?
祝葉青和連年餘被問住了。
傅池春背後有多少人替他辦事,他們看得到明處的,卻看不到暗處的。
金穗的事情,官府裡的衙門老爺洪涵鞏洪大人已經知曉了,但他作為一個從伯京有根基家庭出來的官兒,自是知曉其中利害。且朝廷裡有風聲透露出來,傅池春這回南下處理了一件大事兒,至於是什麼事兒他不知曉,可傅池春能安然無恙地從沈親王府的地盤迴來,他的後臺可窺一斑。
上面那位整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當年再怎麼因為這個父親受到士林的詬病,也終是護著他的。
血濃於水。
所以,洪涵鞏在黃老爹他們拿不出實證的前提下,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抓捕傅池春。
當然,金穗是貞潔烈婦之後,這個貞節牌坊還是他親自上表請來的,洪涵鞏不會對金穗被劫的事情坐視不理,在可行範圍內提供一些幫助和支援,他當然義不容辭。
傅池春一走,洪涵鞏穿著便裝出現了,說了下城衛的彙報,和祝葉青商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