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小主人微笑的麼樣,管家也露出開心的笑容。他算是周家的老人了,幾個為數不多的外姓人。年輕的時候就跟著周定邦走南闖北。在女主人的安排下在周家結婚生子,現在都當上爺爺的人了,原本要退下來,不過見到陳初暝和周家相認,而暫時她身邊又沒有像樣的人,所以他主動請纓來到陳初暝的身邊擔當起管家的職責。
在周家等級分明,每個主人進門的時候都有管家來迎,包括手中無關緊要的物件都是有管家接手,然後讓傭人放到指定位置,而出門傭人都會將物品遞到主人的手中,完全不用主人自己操心。
初來時,陳初暝還是有些不習慣這裡的規矩,不過隨著時間,幾日下來就已經完全的習慣。
“小小姐,您的母親和父親從江甬回來了,和老爺夫人正在客廳說話,您等會兒去見見吧。”管家說道。也算是回答了她剛才的疑問。
“嗯。”陳初暝點頭,然後上樓換衣服。上流社會還有一點相當的麻煩,以前在陳家換衣服,出門一套外出一套最多了,而在周家出門進門會客全部要換衣服,按照上流社會圈子的說法,每個場合必須穿換相應的服裝,就算在家,也是一天要換上三套衣服,早上起床一套,中午下午茶的時候又是一套,到了晚上又會是一套。陳初暝心裡嘀咕,這是因為不用自己動手洗衣服,像是另外一個靈魂中的周夢然的世界,天天奔波於各地都來不及,身邊也沒有傭人,一天換如此多的衣服,一天時間光換衣服洗衣服算了,別的什麼事情也不用做。
可如今她必須入鄉隨俗,否則就會成為異類人,誰讓周圍的人都覺得如此才是正常的社會,想到不久之後戰爭的爆發,那時這個圈子裡的貴婦小姐又有幾人能保持著如今的生活習慣?說句難聽的,一旦戰爭來臨,能夠苟活已經是萬幸了。
所以說人都是犯賤的動物,如果在死亡生存面前,眼前的習慣就好像是天方夜譚一般,可當社會又恢復穩定繁榮,社會的階級又會隨之而產生出來。然後再滋生出許多所謂的規矩和習慣以和普通人作為區別分界。
將校服換下,陳初暝換了一件乳白色的連衣裙,腰間繫了一個蝴蝶結,貼身丫鬟給她收拾了一下頭髮,把原來素淨的髮卡換成一個珍珠的蝴蝶卡,就前往會客室了。
見到許久未見的女兒,陳雲帆和周芝芳一愣,不敢相信一個月的時間原本有些土氣的女兒已經完全是一派上海上流小姐的模樣了,加上原先就出色的五官,如今的陳初暝好像一顆被擦亮了的珍珠。
“父親,母親。”陳初暝見到陳雲帆和周芝芳就上前叫道。
見到安然無恙的女兒,周芝芳原先的擔心落下了,可隨之一股氣也就上來了,上前就是一個巴掌,這一記響亮的巴掌,把陳初暝和在場所有的人都打懵了。
“芝芳——”陳雲帆上前,拉住了妻子的手。見到這幕,羅綺站起身,上前拉過了陳初暝,將她護在了身旁,而周定邦微微皺眉。
“你來上海不該和家裡商量一下嗎?就算你不願意呆在觀中也該和我好好的說,怎麼可以一個人跑到上海來?還好這一路上沒有事情,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說著周芝芳就哭了起來。陳雲帆抱住了妻子,低聲安慰。
“不是沒有事情了嗎?她畢竟是一個孩子。”
“我只有她一個女兒,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活?嗚嗚。。。”周芝芳哭了出來,原來是太過擔心了變成了責備。知道陳初暝從觀中逃出到上海的事情,周芝芳這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膽的,由於不是當事人,陳雲帆不過是聽陳湬水的轉述,所以很多東西也都是一知半解,對周芝芳的各種提問答不上來,這樣周芝芳就更加擔心了。特別還聽說陳初暝在上海滯留一個月才和周家相認之後,這種擔心達到了頂點。在見到陳初暝的時候就爆發了出來,才會有剛剛的一巴掌。
“好了,如果你這個做母親的能保住女兒,至於她大老遠的來上海嗎?說來說去還是你這個母親軟弱,任她在陳家受欺,自己不好好的反省,還怪女兒頭上。”羅綺在這段時間已經完全認可了自己的這個外孫女,所以心自然是偏向陳初暝這邊的,就對周芝芳毫不客氣的道,接著她馬上讓傭人去拿冰塊,幫陳初暝冷敷。
“疼不疼,忍一下。你那個母親呀對待自己的女兒下這麼重的手,對待欺負她的人就軟弱的不行了,如果在陳家能拿出這份氣勢誰會欺負她?連一塊玉的保不住,就會在女兒這裡撒氣。還好玉沒有什麼,如果真的拿不回來,她不止是對不起你,連我死後都沒有臉見祖宗了。”羅綺這番話是夾搶帶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