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人多,整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才結束。而匆忙從武安趕來的胡傷聽聞司馬靳慘敗,知道自己所帶的這五萬人馬頂不了什麼事兒,只能趕緊渡過漳水向西南逃竄,而趙奢因為一番大戰下來士兵都已疲憊不堪,便索性放胡傷一條生路,不再追擊。
自此,閼與、武安之圍宣告解除。
事後,趙國對外宣稱此役秦軍陣亡八萬九千餘人,無降卒。別的國家不知緣由,以為秦軍當真勇猛無敵,只有戰死,沒有投降。只有趙人明白,沒有降卒是因為,都被趙奢下令坑殺了。
趙軍勝利的訊息很快便被飛馬帶回都城,邯鄲一瞬間便傳遍了大街小巷,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趙奢將軍打了個大勝仗,秦人被灰溜溜地趕出了咸陽,所有人無不歡欣鼓舞。
趙相如開啟戰報細細看去,不由冷笑。站在一旁的王阿龍不明所以,疑惑道:“太后因何事發笑?”
趙相如嘴上仍勾著一抹詭笑,面上卻是一臉狠色:“好個趙奢,竟敢欺我!”
王阿龍一愣,驚詫道:“他怎麼敢?!軍中到處都是太后的親信,狼軍的耳目也隨處都是,他欺主便是立時就可戳穿的。”
趙相如斜眼看著王阿龍道:“他怎麼不敢,他沒有權勢,空有個都尉和貴族的頭銜,為了重新掌兵,他可是費足了心思。”
王阿龍聽完立即跪倒道:“是屬下不察,還請太后息怒。”
趙相如讓他起身道:“此事與你無關。”王阿龍這才戰戰兢兢起身,問道:“屬下這裡一直沒有放鬆過對趙奢的注意,何況此次還有監軍韓守在,趙奢應該不敢玩什麼花樣。”
“他怎麼不敢,”趙相如眯眼,眉頭微蹙,額上的玉環微微晃動,“你可不要忘了,他曾膽敢勾結樓煩欲行不軌。雖然這些年來行事安分了許多,邯鄲一戰中又立下功勞,誰知道他又存的什麼心思。”趙相如突然想起他以前還曾經要想與自己用肉體做交換以刺殺趙惠文王,不由一陣厭惡,又道:“此次出兵前,我曾問過諸將,皆雲此戰不可急救,卻可迂迴截斷秦軍退路,以解危勢。而趙奢卻說狹路相逢勇者勝,若他真這麼認為,就應立即帶兵和秦軍拼殺。而戰報中卻說他率軍離開邯鄲三十里,就下令修建營壘駐紮堅守,這不是欺君是什麼?!”
王阿龍一時不能答話,趙相如想想又道:“先取兵權,再擁兵在外,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偏偏是他。”
“太后可是要懲處?”
趙相如將戰報一卷,扔在案上道:“你說我應該懲處嗎?”
“這……”王阿龍也算是老謀深算了,覺得頗有些不妥道:“眼下趙奢剛剛得勝還朝,貴族、百姓中聲威正盛,若是懲處並沒有合適的理由,恐失人心。”
“怎麼能虧待凱旋的將軍呢?所以,先擱著罷。”
“諾。”
“秦國和燕國的活動怎麼樣了?”之前趙相如讓王阿龍的特務連分別在秦燕兩國進行間諜活動,以分裂兩國的政治力量,加劇之間的對立,達到使其內耗的目的。
“秦太后和秦王的矛盾由來已久,何況羋氏年歲越來越大,秦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正在重用蔡澤,且從太后一黨中拉攏了不少文武大臣為他效力。穰侯魏冉正因此時而惱怒,加上之前他想要擴大封地一事被蔡澤阻礙,雙方已是勢如水火。”王阿龍將羅布那的情況如實回稟。
趙相如滿意地點點頭道:“此事只需推波助瀾,切莫讓他們立即分出勝負來,時間越長,鬥得越激烈越好。”
“諾。”
“燕國那裡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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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那裡怎麼樣了?”趙相如問道。
“燕王失道,比之他父親差了太多,燕國的賢士多如樂毅般選擇離開。現在的燕相公孫操,與燕王很有嫌隙,自去年燕國犯我邯鄲,大敗而歸後,公孫操對燕王多有不滿,加之朝政二人意見時常相左,早已是面和心不合,矛盾激化是遲早的事。”
趙相如聽完沉吟片刻道:“既如此,著姜元仔細盯著,即便不用我們費力氣,但也不能脫離控制。”
“諾。”王阿龍俯首應下,之後便一直保持著姿勢,沒有起身。
趙相如見他如此,知道還有事情要稟報,便道:“有話就說。”
“稟太后,燕國王子……額……故燕後之子變……”王阿龍不知道要怎麼表述,而趙相如一聽見提到已死的燕後趙媛,急道:“媛的孩子怎麼了?!”
王阿龍知道太后心中還惦念著慘死的燕後,想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