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驚,如果讓它踏下去,奔跑出去,那傷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綠丫被繩子捆住,一時掙扎不起來,張諄見那馬蹄對著的,正是妻子,心膽都差不多裂了,顧不得許多就上前直接把馬蹄子抱起來。他這一抱,馬蹄子踏不下去,但馬更加急躁起來,在那掙脫不開就要往下咬。
張諄抱住馬蹄子,有幾個衙役急忙過去把綠丫拉開,還有幾個把馬韁繩緊緊拉住,這馬雖有力氣,卻被眾人七手八腳按在那裡,掙脫不開,張嘴就咬在張諄胳膊上,張諄雖吃疼不敢放手。廖家派了馬伕在那侯著,也跟著眾人在那制服馬,見馬咬住張諄,忙從袋裡掏出幾塊糖來,放在馬嘴邊。
馬聞到糖香味,這才放開張諄,把那糖吃了,馬伕又和衙役們把馬車卸了,把馬趕到一邊,給它喂著草,拍著頭安撫它。馬漸漸安靜下來,綠丫也把手上的繩索解開,忙撲到丈夫面前,眼淚汪汪地問:“你被馬咬了一口,可有什麼事?”
張諄只覺得胳膊有些疼,瞧了瞧胳膊抬起胳膊就對綠丫道:“我沒什麼事,虧的今兒來之前,和人借了件甲衣穿。”衙役們已經把千面嬌娘鎖住,千面嬌娘此時知道逃不得了,怒罵張諄道:“小奸賊,老孃壞在你手上,你休想好日子過。”
千面嬌娘行徑如此,衙役們也不敢再有什麼惜香憐玉的心,領頭的一巴掌打在千面嬌娘臉上:“先想想你自己吧?你騙了這麼多人,其中不少人是有根底的,你啊,只怕等不到秋後。”
千面嬌娘收起臉上的怒容,對這人拋了個媚眼:“我就算等不到秋後又如何,我這一輩子,早值了,只有你們,連老孃的味都沒沾過,更不曉得,什麼叫大捧的銀子隨我花呢。”
真是無恥至極,綠丫心裡說著,謝過衙役們,把張諄扶回屋裡,早有人請了醫生來,瞧過張諄的傷,說不妨事,只要不沾水,定時換藥就好。
綠丫謝過了,瞧著張諄又是眼淚汪汪,張諄瞧一眼她,又見小柳條也是滿眼淚就笑了:“你們哭什麼,都說不妨事了。”小柳條把臉上的淚擦掉:“爺,並不是因為你的傷哭,而是怕……我死了沒什麼,要是奶奶有什麼事,才不好呢。”
綠丫又安慰她幾聲,小柳條也就和辛婆子去做飯,綠丫這才坐到張諄旁邊,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我不是怕你的傷,我是怕別的,昨晚我在想,要是死前見不到你,我該多難受。”
張諄用沒受傷的那支手握住妻子的手:“我明白,我昨晚也沒睡好,就怕你出什麼事,我這後半輩子,要怎麼過?”綠丫摸一下丈夫的臉,努力笑著說:“我沒了,你再找個好的唄,有什麼不能過的。”
不一樣的,張諄把妻子的手握的更緊:“綠丫,你要有什麼事,我絕不獨活。”說什麼傻話呢,綠丫白丈夫一眼,可心裡卻很高興,這會兒放鬆下來,才覺得特別累,哈欠一個連一個。
張諄也累了,兩人躺在床上,雖然只短短一夜沒見,可卻像很多日子沒見一樣,只說了幾句話兩人就都沉沉睡去,即便睡著了,那手也交握在一起,並沒分開。
這一覺睡的很沉,綠丫能模模糊糊聽到不停地有人來,小柳條和人在說話,還能聽到辛婆子在說話,可就是不想醒來。張諄先醒過來,看著綠丫沉睡的臉,這張臉真是怎麼都看不膩,怎麼看都好看,張諄想伸手摸摸妻子的臉,可捨不得放開那交握的手,一抬起另一支手,胳膊就沉沉地疼。
張諄索性看著妻子的睡容,打算再睡一會兒。小柳條的聲音又響起:“姑奶奶您別急,爺和奶奶昨兒都是一宿沒睡,這會兒補個眠呢,這會兒雖晚了,可您把表小姐都帶來了,索性就在這隔壁睡了,這就給您收拾床去。”
姐姐來了,綠丫睜開眼,看著張諄,哎呀了一聲:“這會兒都什麼時辰了,我該起了。”張諄見妻子醒了,也只有把手鬆開,下床穿鞋:“我瞧著,太陽都快落山了。”
“太陽就是快落山了,我不到午時就過來了,足足等了你們兩個時辰,連玉兒都睡了一大覺醒了,你們倆還沒醒。”隔了一道門簾,這屋裡一說話,堂屋裡的人就聽見,蘭花的聲音已經傳來。
張諄急忙掀起簾子走出去,對蘭花拱手道:“要姐姐煩心了。”蘭花自從嫁了人,生了孩子,氣色是越來越好,說話也越來越爽快,顧忌著張諄手裡有傷,沒有把玉兒給他遞過去。倒是玉兒瞧見舅舅,伸手要舅舅抱。
蘭花打玉兒一下:“小調皮,不是和你說了,舅舅胳膊受傷了,你還要抱?”玉兒的小臉就拉下去,小嘴也噘起。綠丫隨便收拾一下頭面就走出來,瞧見玉兒這樣就伸手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