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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下瞧著兒子,忍不住心疼地道。

“娘,您不是說,當初姐姐吃的苦更多嗎?”張有才止住老張婆的嘮叨,撕開信開始看起來,看一句,給老張婆念一句。秀兒寫的信也多是大白話,不需要多加解釋,等聽完了老張婆久久不言,接著才嘆氣:“我就曉得,就曉得你姐姐是個面硬心軟的人,說起來,她要不是這樣的人,當初也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頭。”

屈三爺是個狼心狗肺的人,屈三娘子也不輸給他,如果秀兒當初學了他們一樣黑了心腸,只怕在後院裡會過的好一些。想起往事,老張婆不由嘆一口氣,張有才笑了:“娘,姐姐這樣,我也要和姐姐學,絕不怨天尤人。姐姐說,讓我多在江南幾年,多學點本事,我一定會聽的。”

老張婆嗯了一聲,摸一下兒子的臉,面上笑容欣慰,能看見兒子和秀兒姐弟相認,能瞧見兒子以後娶妻生子,這輩子,就夠了。

門外傳來一陣呼喝,接著方才那個鄰居大嬸推開門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盤點心:“張嫂子,這是我學著做的。你瞧瞧,這味兒可還正宗?說起來,這京點沒有我們江南點心細緻,可是也別有味道呢。”

張有才起身接過,老張婆請鄰居大嬸坐在自己旁邊:“方才誰在外頭吵呢?”鄰居大嬸的嘴一撇:“還有誰?陳家帶回來的那個歪剌貨。那年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三十好幾,偏還擦脂抹粉,裝的妖妖嬈嬈地去勾引男人,被我罵了好幾回。”

陳家是住在背後一條街的,老張婆只聽鄰居大嬸提過幾次,並沒見過陳家的人,聽了這話就道:“怎麼沒見過?”

鄰居大嬸把手一拍:“總有七八年了,那時帶回來,老陳也寵了她一段時候,為了她和陳大嫂吵過幾架。那時她氣焰也很囂張,可是好日子不長,畢竟是三四十的人了,比不上那花骨朵似的,陳大嫂咬著牙把房裡使喚的給了老陳,那房裡使喚的才十五六歲,雖然醜些,好在新鮮。這歪剌貨見老陳多了這麼個人,急了,成日撒嬌撒痴的,這男人啊,見了新鮮的就不想要這老的,開頭還聽,後來就不聽。這歪剌貨再有手段,也難敵三個人。等那使喚的生了兒子,這歪剌貨就越發沒了去處,早被剝了好衣衫,赤了腳,打發到廚下做事呢。”

老張婆哦了一聲方道:“要照這樣說,也好幾年沒見了,怎麼又嚷起來?”鄰居大嬸嘴一撇:“這歪剌貨怎麼過得了這樣日子,想跑唄,已經被陳家抓回去好幾回了。這會兒還不死心,還想跑呢,正好我撞見了,方才就是陳家把她捉回去了。”

說著鄰居大嬸壓低了嗓子,有些神秘地道:“歪剌貨得意的時候也炫耀過,說她當初也是使過大錢的,陳家這樣的人家,哪瞧在她眼裡?等被打發到廚下了,聽見她在那罵,才曉得她不過是個流放的女犯,是老陳拐來的,還聽的罵說,陳家又沒使銀子買了她,為何要這樣對待?可是這女人,一進了後院,生死不都操在男人手上?”

老張婆聽的有些皺眉,又想起一個人來,倒嘆了一聲:“要這樣說,陳家也不是什麼好人。”鄰居大嬸點頭:“就是這樣呢,陳家現在瞧著好,可我聽說,內裡漸漸也破敗起來,既然曉得這人來的尷尬,偏偏還這樣對待,等以後事情發作,才叫糟糕。”

兩人又說幾句閒話,鄰居大嬸也就回家做飯。老張婆坐在那裡自己想事,要這樣聽來,那人倒和屈三娘子有些像,如果真是屈三娘子,當年她何等得意,可是現在,竟落到這樣境地,人這輩子,還真是不曉得要走到哪一步。

過的兩日,聽的陳家那個人死了,陳家也沒給她辦喪事,只是去報了地方,仵作來瞧過,一句體弱多病救治不及死了就完了。陳家見仵作說了這樣的話,也拿了一兩銀子買了口薄薄的柳皮棺材,把人往裡面一裝,給了一個專門辦喪事的人三錢銀子,讓他扛著棺材到化人場把人給燒了就完事,連一陌紙錢都沒燒給她,只是照了俗例,把她穿過的幾件破衣爛衫在巷子邊燒了。

燒這些東西的時候,老張婆出外買菜正好遇到,見陳家的人用竹竿挑著一塊帕子一個荷包去燒。老張婆眼睛尖,立即認出那帕子和荷包就是當日屈三娘子的,心裡倒嘆了一聲,當日在屈家時候,兩個人都恨不得對方趕快死去,好獨佔屈三爺,可是現在十多年過去,才曉得那不過是些過眼煙雲,當初爭的你死我活,最後不過是各自分開。

想到被丟在亂葬崗的屈三爺和現在已經化成一把灰的屈三娘子,老張婆不曉得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是嘆息幾聲。守在旁邊燒這些的是陳家娘子,聽到老張婆嘆息,還當是為自己家做的事不滿,急忙道:“這是老張嫂子吧,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