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嬤?”胤礽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感動和酸澀,忽的捕捉到溫皙所說的“病中”二字,他急切地追問道:“皇阿瑪生病了?生的什麼病?嚴不嚴重?!”一連串的話問出來,憋得他滿臉通紅,忍不住又連連咳嗽。
溫皙如實道:“只是尋常的風寒,只是上了歲數,好得慢一些罷了。”
胤礽似乎略放下了心,欲言又止開口道:“那皇阿瑪他——”
溫皙緩緩道:“皇上龍體安康,二阿哥不必擔心。”
“哦。”胤礽沉悶地垂下頭去。
溫皙這才想到瓜爾佳氏還跪在地上,便和顏悅色到:“快起來吧,地上涼。”
瓜爾佳氏咬了咬牙,卻不肯起身,急忙膝行上前,匍匐在溫皙腳下,含淚道:“皇額娘!當日二阿哥並非是有意冒犯您的,還請皇額娘寬恕!”
胤礽坐在床上,咬了咬牙,終究什麼都沒說,只垂下頭去。
溫皙語氣平淡中帶著幾分認真:“我並不曾怪罪於二阿哥。”當日之事,不過是個導火線罷了,康熙自從復立太子,就註定會再度將他廢黜。
瓜爾佳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后,似乎並未有半分怒容,她方才敢輕聲問:“那麼。。。十九弟可還安好?”
溫皙微微訝異,瓜爾佳氏和胤礽竟然不曉得她生的是個公主嗎?是了,自從她有孕,胤礽便被拘禁毓慶宮,想必康熙的拘禁十分嚴格,溫皙便緩聲道:“那是二福晉的十二妹瑚圖裡宜敏比。”
瓜爾佳氏尷尬地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溫皙與他們也並無多少可說的話,何況此地陰冷,溫皙也不想久呆,便道:“二阿哥與二福晉可有什麼話需要本宮轉告太后或者皇上的?”
胤礽一副不願意受溫皙好的樣子,板著臉道:“多謝皇后娘娘好意,兒臣與福晉並無。。。”
瓜爾佳氏卻突然開口打斷了胤礽話:“多謝皇額娘!”她急忙爬起身來,一把從胤礽枕頭底下掏出一封摺子,跪在溫皙腳下雙手呈遞:“這是二阿哥親筆所書的陳情表,還請皇額娘代為呈上!淑瀅與二阿哥都感激不盡!”
溫皙只默默接了過來,依稀可見裡頭是血色的字跡,想必是以鮮血書就的,將摺子收進寬大的袖中。“本宮自會轉呈。”
瓜爾佳氏頓時感激涕零,連磕了三個頭:“多謝皇額娘!”
以前,溫皙和毓慶宮是亦敵亦友,只是今日胤礽和瓜爾佳氏落魄如此,往日的恩怨也該消弭了。何況時至今日,瓜爾佳氏仍然對胤礽不離不棄。也算十分難得了,“本宮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好東西。”溫皙從小鹿子手上接過食盒,親手放在小桌上,從裡面取出幾樣點心,其中一碟是切得小塊的薩其馬。
胤礽目光微微一動,終於還是開了口:“多謝皇后娘娘。”只是這一聲謝說得有些彆扭。
胤礽喜甜食,尤其喜愛薩其馬,只是這樣喜好是他幼時的所喜。溫皙亦不知他的口味是否未便,來得的時候是從太后的慈寧宮帶了幾樣點心。好歹是來看望,總不能空手而來吧。
道了聲告辭,溫皙便轉身扶著小鹿子的手揹走出了鹹安宮正殿,迎著冷風,溫皙吩咐道:“去通知太醫院,傳個醫術好點的太醫來。”瞧胤礽的樣子,只怕是病了許久了。
“嗻!奴才記下了!”小鹿子忙道。
溫皙又看了看那破舊的宮殿。道:“在家內務府派人來修一修吧,起碼得把門換一換。窗戶紙糊上。。。還有,依照皇子份例該有的東西,本宮瞧著怎麼都被那些狗奴才給剋扣了?!”
小鹿子笑道:“內務府那些人,最會拜高踩低,主子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凌普早些年就被皇上斬了!”
溫皙長嘆了一口氣道:“去好好敲打敲打。胤礽就算不是太子了,也還是皇子!”
“奴才明白!自會去辦妥!”小鹿子會意道。
只是宮殿小修小補,更換和添置傢俱,以及衣食用度歸內務府負責,若是碰到鹹安宮如此破舊的宮殿。要休整得像樣點,可是個大工程,非得經過工部的手不可,這就需要康熙的聖旨了。
坐進暖腳中,溫皙毫不避諱地把胤礽要給康熙看奏摺自己先瞥了兩眼,的確是以鮮血書寫的陳情,內中痛訴己過、深刻悔過,以及申述自己的可憐,向康熙訴苦等等,寫得很是叫人觸動情腸。胤礽從不輕易討饒討可憐,可見是鹹安宮的日子的確難捱。
溫皙將陳情又收進了袖子中,吩咐道:“不必回慈寧宮了,直接回承乾宮。”慈寧宮又姵兒伺候著,何況天色也漸漸暗了,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