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暗繡五爪團龍的緙絲袍,是康熙素日裡穿的,今兒卻不打算穿上了,道:“也給朕找身常服。”
溫皙頓時大喜,急忙應了,去給康熙尋了一件暗竹青刻絲繡福字的褂子,料子是尋常的彭緞,雖然亦是進貢的料子,但是民間富貴人家也有,不會漏了身份,平日裡穿的明黃色繡龍的靴子是不能穿了,便換了黑底兒竹葉纏枝履鞋,有給他配上百福紋墨玉佩和雙魚香囊。
溫皙自己也帶著漢服,不過是多年未曾上身了,記得上一會穿著還是沒回宮的時候呢。知道這次南巡,興許有機會出去,故而都備著呢。溫皙則穿一身湘妃色繡荔枝紋的高腰襦裙,用暗紅色銀繡桂枝紋的帶子在胸上細好,扎一個蝴蝶結,垂下的帶子直膝前。故而高腰襦裙,又稱之為齊胸襦裙。襦裙,為上“襦”下“裙”,明清時期民風不像漢唐那麼開放,故而這“褥”用的是交領襦,溫皙選了秋香色海水紋的窄袖交領襦衣,外面在加一個藕荷色的蓮紋纏枝半臂。
溫皙不會梳漢人的髮髻,便喚了竹兒進來梳頭,因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只叫竹兒梳了個簡單的隨雲髻,簪了幾隻玉簪即可。
一身裝束清理雅脫,康熙見了亦忍不住讚歎道:“沒成想,你穿漢人的衣裳也好看,倒是顯得小鳥依人了!”
溫皙橫眉瞪了他一眼,腳底下去了三寸高的花盆底兒鞋,人自然矮了,也就“小鳥依人”了!腳下平坦無餘,溫皙倒有些不習慣了,也覺得康熙好似高出一截子似的,頗有幾分懊惱。
因是下午出去,也去不得太遠的地方,只能在江寧城內走走。只是卻是在馬車裡,捂得嚴嚴實實的,康熙亦不許溫皙開啟車簾子看外頭,故而心像被貓爪子撓了似的。
康熙攬了溫皙的腰肢在懷中,深深嗅了溫皙身上的體香,道:“想去哪兒?今兒朕都陪你。”
“秦淮河畔!”溫皙脫口出去,笑得眉飛色舞,那可是江寧最熱鬧的地方。十里秦淮,金粉樓臺上美人如雲,畫舫凌波中輕歌曼舞,不知是多少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康熙皺了皺眉頭,“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溫皙挑眉,笑盈盈道:“皇上的意思,那是您該去的地方?”
“那種腌臢地方,不許再提!”康熙虎著眼睛,含了幾分威嚴,而後吩咐揚聲吩咐道:“去夫子廟!”
“朕知道,出來便是為圖個熱鬧,便去夫子廟吧。”康熙緩了聲,對溫皙款款道。
溫皙托腮應了一聲,“對了,胤祿和胤禮都跑哪兒去了?”這兩天都不見人影,每每早出晚歸的。
康熙閉目假寐,道:“朕叫老四帶著他倆了。”說罷,又深深嘆了口氣,“江南出了不少不像樣的事兒,朕叫老四去查了,他們倆也跟著學著點。”
“出什麼事了?”溫皙疑惑道,她素來不關心朝堂,自然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大事。
康熙略睜開眼睛,“你不曉得嗎?”
“前朝的事兒,臣妾如何曉得?”溫皙眨了眨眼睛。
康熙唔了一聲,只道:“是今年江寧鄉試的事兒。”
“鄉試?”鄉試便是省級單位舉辦的考試,參加的都是秀才,考中了便是舉人,只是鄉試不都是在秋季八月舉辦的嗎?溫皙忽的想到康熙今年開了恩科,“難道是有人舞弊?!”
康熙亦含了怒色,“這種事情每每有之,卻屢禁不絕!只是朕今年南巡,特意開了恩科,給士子為國效力的機會,沒想到總有人膽大包天!日前貢院榜單出來,卻是飽學之士大多落班,顯宦子弟高居榜首,士子們因此鬧了起來,朕已經將主考官左子藩,副主考官趙晉革職下獄,並下旨在五日後復考。”
說來作弊這種事是絕對禁不絕的,何況是和一生前途息息相關。人心皆有貪念,怎麼會不貪圖榮華富貴呢?就算是後世也屢禁不絕,溫皙在大學的時候也沒少作弊,否則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手了。
聳了聳肩,政務上的事兒,溫皙不介面。也是之前遇見靜一的那晚,和他聊了一夜,他說過,修士不得刻意插手帝國王朝的興衰,否則會遭到龍脈反噬,幸好溫皙之前也一直秉承“後宮不得干政”的規則,龍脈的威力她已經見識過了,自然無意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只是若是“無意”改變了歷史的走向,便無妨了。
馬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換做尋常管家打扮的李德全躬身掀開車簾子,道:“老爺,夫人,夫子廟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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