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溫皙可以想象,舒露以後的日子。
七公主濟蘭受封為和碩靜惠公主,八公主舒露冊為和碩恭敏公主,靜惠公主的封號取自養母惠妃的“惠”字。是端秀賢惠的意思,而八公主的封號“恭敏”,恭敬、恭順之意,而“敏”字取自她的生母敏貴人章佳氏,都是溫皙替康熙擬定的。兩位公主再康熙四十年年底先後出嫁,宮中也了了兩樁事。
溫皙有了小十八。日子個過得格外輕快。這個孩子,真的很乖,他似乎能聽懂人話,每每用黑珍珠般的眸子望著溫皙,也每每撒嬌地膩在溫皙懷裡。溫皙親他,他也不躲,還學會了用小嘴兒在溫皙臉頰上回親。果然,孩子還是小的時候最可愛。胤祿、胤禮兩兄弟就已經是不可愛的年紀了。
溫皙再次真正意義上見到靜一,是在小十八的抓周上。週歲的孩子。旁人還只會膩在乳母懷中,小十八走路卻已經很順溜了,他滴溜溜地看著滿桌子的東西,書本、筆、金印、小劍、算盤、胭脂、絹花、香包等無擺開在上頭。他只看著卻不去抓,溫皙低頭撫摸著兒子的腦袋,道:“喜歡什麼就拿什麼。”
小十八似乎聽懂了溫皙話,突然回頭踉踉蹌蹌撲進了一個人的懷中,抓著那人青色的衣袍。伸手夠到了那人要上垂下來的拂塵的毛。
靜一。
一頭銀色如雪的頭髮,一身毫無花紋的青色道袍。頎長地立在並不顯眼的地方,腰間別著一根不知是什麼質料的拂塵,上頭滿滿一大把銀色如他頭髮一邊的拂塵垂到他膝蓋下。
咚一聲,拂塵被小十八給扯了下來,他噗通坐在地上,抓著那些毛饒有興味的玩著。
“看來國師果然與朕的幼子有緣!”康熙的聲音雖不高聲。卻格外有力。
鶴髮童顏,真真是一點也沒錯,靜一還是當初溫皙在山東見到他身後的模樣,只是頭髮如雪,下巴上有一把垂到胸前的花白鬍須。他只淡淡笑著,附和康熙的話:“山人與十八阿哥有緣,這個小物件便贈與十八阿哥最見面禮。。。可好?”最後這個“可好”,他是低頭對坐在地上的小十八說的。
小十八仰頭看著靜一,伸手便要去抓靜一垂下來的鬍鬚,靜一眼中一慌,急忙後退了一步,保住了自己的鬍鬚。靜一撫了撫銀白如雪的鬍鬚,露出幾分心有餘悸。
小十八沒能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樂意地嘟著嘴巴。
溫皙急忙上前將小十八給抱了起來,他手裡還死死抓著那拂塵的毛,不肯鬆手,溫皙也只能無奈地叫他拿著了。眾目睽睽之下,溫皙也不便與靜一說什麼,只抱著兒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靜一對著康熙略一躬身,道:“山人現行告辭了。”他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得了康熙允准,便看了看十八阿哥,或者他看的是抱著十八阿哥的溫皙,微微一笑,飄然離開。
就在溫皙以為靜一離開後會再度雲遊的時候,兩日後的晚上,深夜寂寂,溫皙給小十八洗了個澡,給他穿上鵝黃色繡雙龍戲珠的寢衣,正要抱著他去床上睡著。忽的感覺到一股氣息靠近了,溫皙自然熟悉這股氣息,便叫寢殿內伺候的人全都退下,將兒子放到床上。
再度回身,便見靜一已經立在了她一丈開外的琉璃屏風跟前。
溫皙神色如常,道:“夜闖嬪妃住處,可是不小的罪名。”
“我。。。”靜一看著溫皙,語氣稍稍凝滯,“的確有些失禮了。”他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十八阿哥,道:“溫夫人的兒子很有天分。”
小十八很有天分,溫皙自然曉得,側身坐在床頭,低頭看著半點睏意也沒有的兒子,撫摸著他的額頭:“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靜一微笑道:“在江寧一別,我曾暗中為夫人算過一卦,夫人命中還有一子。”
是了,靜一說過帝王命數不可測算,故而不能算康熙會有幾個兒子,卻可算溫皙有幾個兒子,“如此,靜一真人料事如神。”
“前兩日,抓周之後,我又為十八阿哥算了一卦。。。”靜一略略一頓,道,“十八阿哥八歲時候有一劫難,很可能躲不過。”
溫皙心中驟然一緊,急忙看向靜一,他神色一如往常。平淡如水,溫皙壓下心頭的驚訝,對靜一的測算自然更加深信。
靜一道:“十八阿哥天資過人,若是由我教導,將來必能入金丹大道。若十八阿哥跟我走,那個劫難自然消解於無形。”
溫皙聞之。驟然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裡,毫不猶豫道:“這是我的兒子,誰也別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靜一略一沉吟,“亦有兩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