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猙獰的人頭掛在了竹竿上,震懾著每個降丁。
賀世賢剛剛殺完人,渾身的血腥氣還沒有散去,突然有人請他去面見中丞。賀世賢黑著臉,冷笑道:“去就去,老子堂堂一品總兵,還會怕四品文官嗎!”
當然這只是賀世賢的自我安慰而已,人家楊漣是名正言順的封疆大吏,自己不過是帳下武將而已,別管願不願意,應了那句話……不服不行!
“哎,要是張恪那小子在身邊就好了,他可不怕那幫文官……”賀世賢人忍不住想起張恪,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柔和。
才一年多的時間,臭小子已經爬上了總兵的位置,和自己平起平坐。剛剛又成了親,立業成家,是個真正男子漢了!
“張兄弟,在天之靈看到沒有,你有福啊!”
賀世賢深吸口氣,邁步走進大堂。楊漣坐在中間,在他的左手邊是尤世功,朱萬良等武將,右手邊是一幫負責督糧,賬目,文書的小官。
“末將見過中丞大人!”
“嗯!”楊漣微微哼了一聲,上下看著賀世賢,一語不發,氣氛越發凝重。
“賀總兵,聽說你殺了一百多士兵,可有此事?”
“沒錯,軍中出了敗類,賀某治軍,嚴字當頭,唯有嚴懲,方能震懾人心!”
楊漣不屑地笑道:“韃子是仰慕大明天朝,才來歸順,他們或許性子野了點,多加調教就是了。光之以猛服人,又如何能讓四夷賓服,如何能克敵制勝?”
“中丞大人是責備末將不懂治軍了?難道犯了軍規可以不管嗎?”
被公然頂撞,還是一個粗鄙的武夫,楊漣臉色霎時間就陰沉下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賀世賢,本官說的是軍國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總兵能懂的?”楊漣大聲說道:“此事放在一邊,如今撫順被圍半個月有餘,急需派兵救援。賀世賢帶著你的本部人馬。火速前去救援,殺退韃子,算你頭功!”
說得輕巧,放眼大明,誰有把握在野戰中擊敗幾萬建奴!賀世賢不怕死,他也想救於偉良,可是不能送死啊!
自從撫順被圍,賀世賢就建議楊漣立刻下令,准許於偉良突圍,選派精銳接應。退回瀋陽固守,這才是正路……
“大人,建奴勢大,於參將危在旦夕,以末將的看法,建奴擺明是想吸引我大明主力去決戰。萬萬不能上了建奴的當,還是讓於參將突圍才是!”
“突圍,又是突圍!”楊漣暴怒,四周的溫度下降了兩度。
“賀世賢。本官問你,按照你的說法,撫順當如何?”
“這個……自然是放棄!”
“胡說八道!”楊漣豁然站起,指著賀世賢的鼻子說道:“無膽。懦弱,守舊,庸碌,畏敵如虎!撫順是我大明光復的第一座城堡。豈能輕易被建奴奪走!朝廷的臉面何在,威嚴何在?”
“中丞大人,若是戰敗了。喪師丟城,朝廷才真是顏面掃地呢!”
“放肆!”
楊漣用力一拍桌子,怒不可遏,“賀世賢,你畏敵如虎,休要狡辯,本官只問你,怕還是不怕建奴?”
賀世賢臉漲得通紅,說道:“我自然不可建奴,可是……”
“不要說了,今天你必須出兵,讓朱總兵和你一左一右,夾攻撫順,解撫順之圍,若是不然,本官一定向朝廷彈劾你!”
楊漣說完,一甩袖子,轉身退到後面。賀世賢被晾在了當場。比他更鬱悶的就是總兵朱萬良,明明沒有他什麼事,結果竟然也要出兵,這不是飛來橫禍嗎?
他的兵力比起賀世賢還要弱很多,只怕建奴一個衝鋒,就旗倒兵散了!
“賀兄,賀兄,你看如何是好?”
“我怎麼知道!”賀世賢氣呼呼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留下朱萬良在寒風中凌亂著……老子這是惹誰了!
“總鎮,被降丁一攪,軍心士氣都亂了,恐怕除了家丁之外,其餘計程車卒戰鬥力都大打折扣!”
聽著手下人的報告,賀世賢越聽越煩,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明明打不贏的仗,還非要送死,要是老子完了,怕是瀋陽都保不住了。
“傳我的命令,明天所有家丁集結,攻打撫順。記住了,把於參將救出來,立刻撤退!”
賀世賢是打定了主意,突然外面有一陣腳步聲。
手下人躬身說道:“啟稟總鎮,有老鄉送來了羊肉,大米,說是前來勞軍。”
“呵呵,看來本官的人品還不錯啊!”
賀世賢抓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