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什麼?”
男童楊香武道:
“你們沒有告訴我呀。”
楊得寸吃吃一笑,道:
“叫我乾爹。”痴琴婆接道:“他,你叫乾爹,我當然是你乾媽了。”
楊香武看看這二老,童心已起地問:
“乾爹,乾孃,你們是幹什麼的?”
楊得寸乾乾一笑,道:
“天地之間殺戮重,日子不太平。富的富來窮的窮,神仙叫不行。”
楊香武怔怔地道:
“乾爹,什麼意思?”
“乾兒子呀,我二老就是因為這兩句話才幹上今天這一行。”
“這一行是幹什麼的?”
老太太吃吃一笑:
“打爛砂鍋問到底不是?”
楊得寸淡淡地道:
“早晚他會明白的,不如此刻告訴他。”他伸手拉住楊香武,又道:“乾爹我告訴你,咱們乾的這一行名字不好聽,叫賊,可是咱們把賊改一改,俠盜也可以。”
楊香武怔怔地道:
“唔,原來二老是賊呀!”
楊得寸面色一寒,道:
“咱們這是表明了當賊,要知江湖之上到處是賊,明裡暗裡有賊,唬人騙人自命清高的人物差不多都是賊,欺世盜名之後的便是男盜女娼,是以天下難太平,好人遭了殃了,你乾爹我就是看不慣這世道之艱險,人心之惡毒,才會暗地裡神仙一把抓。”
楊香武十歲整,他聽的一知半解低下了頭。
他的心中苦澀呀,自己是小王爺,怎麼會一變成了二老賊的乾兒子。
只不過當他隨著逃命出了北京城,爹孃死在青龍河,自己能保住小命一條,算是祖上有德了。
心念之間有靈光,楊香武決心忘了過去,他問:
“乾爹,我以後幹什麼?學什麼?”
“賊,學賊的本事。”
老太太露齒一笑,道:
“乾兒子呀,你看看這裡放的東西都是寶,幹什麼能賺這麼多寶物呀!”
楊香武果然四下觀看,他冒出一句不該說的話:
“失寶的人痛苦了。”
楊得寸指著老伴,道:
“香武需要你多教育他,至於功夫我來教。”
楊香武急問:
“做賊要習功夫呀?”
“當然要習功夫。”
“刀法槍法殺人方法。”
“賊的功夫是什麼?”
“八個字,套插抓摸,勾切黏叨!”
楊香武聽的直瞪眼,楊得寸接道:
“這八字訣的基本功夫在手上,有時候十指堅如鋼,有時候十指軟如棉,香武呀,你苦練這八字訣,乾爹我自會把壓箱底的絕技教給你。”
“乾爹的壓箱底絕技?是什麼?”
“神仙一把抓”,他提到這一手絕技,笑著,只是未笑出聲音來,那表示他得意呀。
就在這時候,忽地楊得寸一愣間:
“有人來了。”
琴痴婆也聽到了。
楊香武未聽到,他怔怔地看著二老。
楊得寸對老伴道:
“帶著你那玩意,出去瞧瞧。”
老太太的行動快,抓了那個三尺長半尺寬的七絃琴從一邊的石洞口跳到石洞外。
這光景看的楊香武發了呆。
楊得寸笑對楊香武道:
“乾兒子呀,餓了吧,滷羊肉你啃一塊,渴了,小米釀的甜酒你喝幾口。”
楊香武還真的餓壞了,聽乾爹的話便吃喝起來。
從對面山道上過來了八個大漢,八人手上拎著刀,只一看便知道是滿州人。
別以為滿州人穿的是長衫,跑起來帶風聲,快極了。
八人越過一道石坡,忽然間傳來了噌噌的響聲令這八人彼此對望怔住了。
有個紅面漢子刀指遠處草屋道:
“草屋有人。”
“走,過去看看。”另一個說著便當先往草屋奔過去。另外的幾人緊跟上,紅面漢子一邊奔跑一邊對身後幾人道:
“是琴聲,彈的真好聽。”
八個人奔得快,剎時到了草屋門外面,八個人擠著看向屋子裡,不由更是一個愣。
紅面漢子好像是頭兒,他伸頭看看草屋內,粗聲問:
“老婆子,你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