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已經沒我的事。
我轉身就往門外走。
剛到門口,被葉老頭叫住了:“夏小花……”
我回頭,看病床上喘著粗氣的老頭,舉高了手裡的離婚協議。
“爸,您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爸爸。”從此以後,葉老頭,就只是葉老頭。
葉璽的眼神,冰得刺骨 :“夏小花!閉嘴!”
我從善如流,低眉順目。
葉老頭終於不再發出聲音,心電圖亂得讓人心驚。
陳教授指揮著小護士,領著一群專家推著葉老頭,衝進了手術室。
我一路跟到了手術室外頭,才突然想起來,我本來是要走的。
可是,腿軟了,走不動。
我癱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看葉璽簽字,聽注意事項。
半晌,才突然想起來要問拿著冰冷器械經過的小護士:“喂!你說,葉老頭,是不是真的要瓜菜了?”
小護士尖著嗓子:“夏小姐,您胡說什麼呢!手術這才剛開始!多不吉利!”
“可是……”
“放心吧,夏小花。也不過就是搭個支架而已,可簡單了,那老頭平時人參燕窩的沒少伺候,死不了的!”
葉璽的聲音,四平八穩。
我聽得真切,卻仍忍不住再問:“真的,不會掛?”
“說了不會。”葉璽不太耐煩。
“哦。”我安靜下來,不問了。
“夏小花,你哭了?”葉璽伸長了手,差一點點,就要碰到。
我側過頭,堪堪避開了,伸手抹眼角,才發現自己滿臉的麵條淚。
夏小花,真沒用。
幸好,沒有被葉璽碰到。不然,就會被發現了。
我抖著手,胡亂抹著臉。
卻被一股力道一抓,整個人撲進結實的小胸膛裡:“夏小花!現在倒是連碰都不讓碰了?”
葉璽的胸膛很暖,我卻用了勁地拼命要推開。
葉璽一把扣住我的手,頓了頓,突然說:“你在害怕?”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我咬緊了牙,努力控制著發抖的自己,瞪著葉璽:“葉璽,你真的很壞很壞!壞透了!”
葉璽眯了眼,看著我。
“夏小花,你倒是乾脆。既然不喜歡了,在你眼裡就乾脆一無是處了?”
“一直欺負葉老頭,葉璽,你會後悔的。”
葉璽不屑地哼了一聲。
“等有一天,葉老頭再也不要你了,或者,你再也見不到他了,你就會知道,他雖然總是忘記你,永遠不去參加你的家長會,每天帶不同的阿姨回家,記不住你同學的名字,除了給你金條也想不出什麼像樣的新年禮物,可是,即便是這樣,你也是會想他的。”
“夏小花?”
我用力揉著眼睛。
“護士和醫生,就只會騙人。明明就會瓜菜,他們從來,就只會說謊。”
老爸病了,所有的護士和醫生都說:“沒事的,會好的。”可是,老爸卻再也沒有好起來過。
肩膀被一把扣住了,很緊很緊,緊得我連顫抖都動彈不得:“夏小花!我保證!那老頭絕對不會掛!”
再也不用揉眼睛了,因為控制不住眼裡的麵條。
我努力偏著腦袋,怕麵條流下來,弄髒葉璽的上衣。
葉璽卻笑了,抿了抿唇:“夏小花,肩膀借你。你最喜歡的。”
我靠過去,到一半,停住了,拼命搖頭。
不能再靠了,葉璽,已經不是我的葉璽。
這樣致命的誘惑,應該留給別人。
葉璽的笑,停在唇邊:“夏小花!你明明喜歡的!”
我吸著鼻子,固執地搖頭。
葉璽粗魯地一扳我腦袋,愣是壓到了他小肩膀上:“你給我靠著!不許動!”
葉璽!你丫逼我的!
我拽著他休閒服的小胸膛,二話不說就往上頭擤鼻涕。反正,也不會有潔白的小手帕。
做好了準備被扔出去。葉璽卻沒有動。
靠!繼續擤。
依然不動。
我抬著眼角,偷偷瞄葉璽。
葉璽一臉隱忍。
不難受麼?他向來最討厭的啊。我換了個位置,從左邊小胸膛換到右邊,又擤了一次。
“夏小花,就你那點伎倆!”葉璽極不屑:“你其實不就想哭鼻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