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從未覺得有一個人讓她覺得恐怖至此的。
陸晨安忍了兩年多,不,或者他已經忍了很多年了,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這麼一個機會。
而她,就因為是姓秦,因為是秦芷茹的死敵,就這樣被他拖進了他們之間的糾葛中。
憑什麼,他憑什麼要這樣對她!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讓她最崩潰的。
她可以忍受陸晨安沒有愛過自己,可以忍受他利用過自己,那樣,她也起碼可以安慰自己,陸晨安這個男人沒有心的。
是他沒有心,不是他不愛她。
可是陸子傑卻告訴她,陸晨安不是沒有心,他有心啊,只是那顆心,早就給了另外一個人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諷刺的事情的。
這個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不少在附近打工上班的工人回來吃飯,不知道誰開啟的手機播放:
“我的心痛得快死掉為你付出我不會累
只要你幸福我無悔我願意為你受盡冷風吹
所有的一切往事化成灰孤獨的含著眼淚
忍住傷悲難道你無所謂我願意為你受盡冷風吹
你怎能忍心頭也不迴天空流著眼淚為我傷悲
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狼狽愛了傷了你不知道
……”
林憶蓮的老歌一句句歌詞的傳來,她突然想起葉華英跟她說要把立華的股份給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看著陸晨安敏感又脆弱的樣子,私底下為了維護他甚至找了葉華英的律師,要求在遺囑宣告的時候修改一下宣告詞。
呵呵,多麼諷刺啊。
她那時候還擔心陸晨安會因為葉華英把股份給她而難受,卻沒想到,這從頭到尾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她一點點地愛上他,每次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都告訴自己,沒關係。
他不愛自己沒關係,沒關係,畢竟他沒有心啊。
可是現在呢?
多麼諷刺啊!
她為了他幾乎沒了半條命,他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差點沒有命。
秦悅歆抬起頭,那桌面上還放著他昨天晚上強行給她的戒指。
那裡面是他們婚禮上用過的戒指,直到剛才,她甚至都還在幻想,幻想著,他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捨不得自己。
捨不得?
哈哈,陸晨安怎麼會捨不得呢。
她站在那訂婚宴上,那麼的難堪,他說出口的卻是那樣錐心的四個字。
他親手將她推到許淮南的懷中,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悅歆,你到底還在幻想著什麼?
幻想著什麼呢?
不得不說,陸子傑成功了,他成功地激起了她努力掩藏著的所有怨恨。
她愛陸晨安啊,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愛裡面,恨慢慢的就比愛更多了。
她一直努力地壓著,努力的壓著,直到今天,她發現自己怎麼都壓不住。
它們在瘋長,就好像是此時此刻纏繞在她心口的帶刺藤蔓一樣,不斷地瘋長、收緊,刺得她千瘡百孔。
愛情是毒,而陸晨安卻是砒霜,一點致命。
秦悅歆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那老舊的天花板,眼淚從兩邊一直流下來。可是她卻一動不動,就像是已經沒了氣的人一樣。
韓舒雅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連忙推開門跑進去扶著她:“歆歆,你怎麼了歆歆,你不要嚇我啊?!!”
她和慕簡庭剛從國外回來,忙了整整一個夏天,這幾天才稍稍鬆下來。
剛回國她就跑來看秦悅歆了,她總是什麼都不說,自己又遠在國外,擔心也不敢提什麼。
卻沒有想到,這才半月不到的時間,一回來,就看到秦悅歆躺在地上了。
韓舒雅將人扶起來,摸著她的手,那上面冰冷的溫度讓韓舒雅禁不住心底發慌:“歆歆,你怎麼,歆歆。”
她扭頭看了韓舒雅一眼,臉色白得就好像那作畫的宣紙一樣,雙眼茫茫的裡面沒有半分的神氣。
她看著她,那咬破的嘴唇,一上一合地動著:“丫丫,原來,我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話落,韓舒雅雙手一沉,才發現秦悅歆整個人暈了。
她驚得跟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打慕簡庭的電話。
慕簡庭剛進會議室,看到是韓舒雅的來電,不禁皺了皺眉,抬手向秘書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