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錦夏面前,“來,解個繩子。”
錦夏沒動,“你不是不要解嗎?”
“此一時彼一時。”
錦夏沒心情跟他磨嘴皮子,就算是為了讓他安靜一會兒,也給他解開得了。
繩結解開,繩子掉落在地上。文鈞活動活動手腕,拿起自己的扇子,搖動幾下,“皇后不見我們,司正也不審問我們,你說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不知道。”錦夏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們想知道,問我啊。”白溪的聲音,從門縫外面傳進來。
銅鎖喀拉一聲響後,牢門開了,白溪慢悠悠地邁進房間。四處瞥了一圈,她順了順鬢角的髮絲,眉毛輕挑,嫵媚地笑著,“景王妃跟家丁同住在一間牢房,不會發生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吧?”
她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
錦夏心裡有氣,卻沒有接她的話,免得在大牢裡吵起來,被其他人看到,以為謝天鴻的王妃是個瘋婆子。
白溪見沒人搭理自己,以為戳中了兩人的軟肋,接著挑釁道:“三哥真是寬容大度,不但容忍王妃給他戴綠帽子,還替她養面首,聞所未聞啊。”
錦夏又忍了。那夜,她給謝天鴻的身子,可是清清白白。她跟文鈞是什麼關係,謝天鴻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她越解釋,越顯得心虛,說不定還會脫口而出幾句氣話,萬一被白溪聽在耳中,傳到謝天鴻那裡,反倒影響兩人的感情。
白溪接下來的話,更是不堪入耳,“不如,我做件好事,幫你從軍營裡尋來幾百個好看的精壯男子,三哥沒空陪你的時候,你就隨便挑幾個用用。反正三哥已經有一頂綠帽子了,不差再來幾頂。”
這次,沒等錦夏開口,文鈞先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提醒道:“白小姐,你是大家閨秀,不要說些失身份的話,辱沒了白將軍的聲名。”
白溪臉上的笑容僵住,啪的一下,就給了文鈞一巴掌,“你是什麼身份?相府的一個家丁而已。就算現在跟著賤蹄子去了三哥的府上,也還是一條狗,專門替主人看門的狗。”
文鈞是錦夏的人,謝天鴻想動他,都要考慮再三,今天,竟然被白溪打了。
錦夏心裡有一把火在燒,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抽死那個滿嘴髒話的女人。
她暫時沒有那麼做,而是先檢視文鈞臉上的傷怎麼樣了。白溪的手指甲特別長,打在人臉上,除了留個掌印以外,還有五道劃破的血痕。文鈞的臉,就這麼掛了彩。
錦夏翻找了牢房裡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沒有找到創傷藥。她除了拿出手帕,替文鈞沾一下臉上的血跡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白溪剔著指甲縫裡的血肉,不冷不熱地說,“真是郎情妾意啊,看得我都感動了。”
錦夏把手帕交給文鈞,大步來到白溪面前,“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
她揚起手來,想給白溪幾個耳光,替文鈞討回公道。
白溪花容失色,一邊快步向後退,一邊惡人先告狀,“司正大人,快點救我,景王妃要打人啦。”
司正和手下守在牢門外,聽到求救聲,立即衝進去,把錦夏按住。待到白溪安全了,才放開她,鎖好牢門。
白溪站在柵欄門外,向裡面說:“你不是想打我嗎?快點來,我等著你。”
即使錦夏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等到門口,白溪也已經走遠了。錦夏腦袋一熱,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丟了出去。
也活該白溪倒黴,本來杯子是砸不中她的,她偏要走近了,多奚落錦夏兩句。結果,不偏不斜,正中腦門。
一聲悶響,緊接著一聲脆響之後,地上多了無數白色碎瓷片,白溪的額頭上也流下了一行血。
白溪被砸得後退一步,在疼痛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滿手的鮮紅。她驚叫一聲,不住地指著牢房裡面,“你們,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等著,我和姑母有辦法整治你們!”
她轉頭怒喝司正司的人,“你們這群狗奴才,還不快去請御醫給我看傷,萬一留下疤,我要你們好看!”
白溪和其他人慌慌張張地走了,牢房裡安靜下來。
錦夏靜靜心,拉著文鈞坐下,重新看了下臉上的傷。每條血痕,大概有兩寸多長,雖然傷口不深,血流得卻特別多。沒多久,一塊絲帕就變成了紅的。
“這裡沒藥,怎麼辦。”她越發慌亂了。
文鈞一點不著急,好像傷的不是自己,“你急什麼,這麼點傷,過會兒就好了,用什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