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映菡想也不想便答應,今天差點就小命玩完,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又有一身厲害的叫人目瞪口呆的武功,實在不敢想象後果。
身為乾清國的皇后,只是被俘,便讓皇帝御駕親征,兩國勢如水火,若是她果真死在這裡,那麼,太子和夜清梵辛苦多日促成的停戰,怕就徹底告吹,到時勢必戰事又起,不打個你死我活,實難罷手,到最後,遭殃的還是兩國萬千士兵和百姓。
她死不要緊,卻不能因為她的死,害死無數無辜的可憐人。
到晚上太子剛從外面回來,便聽說白天之事,當即氣得火冒三丈,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急匆匆的趕來,一進門看見他們二人都無事才鬆口氣,狠狠瞪一眼慕容鈞,走過去暗暗向張之俊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低聲道:“今日多謝先生捨命救下沈皇后,才未釀成大禍。”
“太子客氣了,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張之俊客氣的抱拳,淡然開口,得到太子點頭許可之後,便緩緩道:“為防再出現今日之事,自即日起,微臣希望沈皇后時刻在微臣身邊,以便隨時保護她安全。”
太子似乎想不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抬眸漠然的盯住他,探尋他的想法。若是讓沈映菡隨時跟著他,那麼他要救走她的可能性便更大,如今能牽制他的無非就是這個女人,利用他們二人,他便可提出更多利於西昭的條件,以備以後兩國正式和談之用。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救走沈映菡,只是,今日慕容鈞貿然行事,把事情做到這一步,他若不答應,日後若沈映菡再出什麼意外,責任便會被推至他身上,也會顯得他沒有合作的誠意。
這個該死的慕容鈞,總是壞他好事!太子忍不住回頭又狠狠瞪一眼慕容鈞,凝眸沉思片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無奈的笑道:“可以,有先生保護沈皇后,孤也可放心。”
“多謝太子成全。”張之俊抱拳道謝,俯身撿起桌上的幾粒花生米,隨手甩出去,花生米準確無誤的打在慕容鈞穴道上,緩緩道:“三殿下完好無損奉還。”
他刻意加重完好無損四字,意在提醒太子,他已對他這位三哥手下留情。
慕容鈞早已怒火燒身,恨不得將張之俊千刀萬剮,剛一解開穴道,便拔劍怒氣沖天的衝過來,朝著張之俊砍下去。
太子舉劍擋住他,怒聲呵斥道:“還沒鬧夠!給我回去!”
眼看著太子強行拉走慕容鈞,張之俊才輕輕鬆口氣,精神一鬆弛下來,一直強行隱忍的咳嗽也瞬間爆發出來,方才不斷牽動真氣,強行壓制肺部不適,本就極損心脈,此刻竟咳得比先前更厲害,沒咳幾聲,他便感覺到滿嘴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不動聲色的轉身背對著沈映菡,他摸出袖中水藍色帕子捂住唇,絲絲縷縷灼熱的鮮血,順著雙唇流出來,很快便染紅了手中絲帕。
“你怎麼了,快坐下給我看看!”沈映菡看不見他咳血,單聽聲音便可斷定他病的厲害,不禁又急又擔憂,走過去不避嫌的扶住他胳膊。
張之俊快速收起沾血的帕子,在椅子上坐下,低聲笑道:“微臣沒事,娘娘請坐。”看著她在眼前忙活的樣子,他不禁欣然微笑,費盡心思激怒慕容鈞來鬧事,總算換得沈映菡時刻在他身邊,好歹能隨時護她周全,也不枉他如此煞費苦心。
沈映菡端了茶過來給他,在他身邊坐下,距離很近,她終於聞到空氣裡漸漸濃重的血腥味,不禁緊緊擰起眉,扭頭盯著他慘白的臉問:“你受傷了?”
“沒有。”張之俊遲疑的回答,扭頭看著她緊蹙的眉心問:“怎麼了?”
沈映菡湊過來在他身上使勁兒聞了聞,疑惑道:“好大的血腥味。”
張之俊將頭偏向一邊,儘量不讓說話撥出的氣息噴向她,才低聲道:“身上濺了些血,我沒事。”
“你臉色很不好,還是給我看看。”沈映菡怎麼看都覺得他十分虛弱,她一直不明白,為何他不願讓她把脈。
張之俊縮回手站起來,笑道:“我沒事,娘娘且請回去,微臣需要換件衣服。”…
沈映菡還要說什麼,卻被他揮手打斷:“娘娘不要為難微臣。”
她望著他半晌,一片好心被他一再拒絕,委屈的皺著眉,耷拉著嘴角,目光中也盡是被拒之門外的傷心難過,一句話也未再多說,起身離開。
張之俊等她走遠,才緩緩鬆口氣,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掏出袖中血染的絲帕,神色淡然的放在蠟燭上點燃。
看著噗哧噗哧的火苗,他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到底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