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馮老太太聞言,心中為之一震,一雙蒼目定定的望著阿語,她早就看出阿語這孩子有出息,可阿語今日這番話說出來還是讓她震驚,阿語的話直說到了她心裡去,重振家業,重振阮家的聲威,那是她餘生唯一的期待了,在大家都只想著如何度日的時候,阿語已經想到這麼遠,若是阮家子弟人人都有阿語這份志氣,何愁家業不興?馮老太太激動的顫聲道:“阮家子弟可都聽見了阿語的話?你們也要想阿語一樣,以振興家業為己任,阮家的未來,阮家的希望就寄託在你們身上了。”
阮思勤撲通跪地,振聲道:“伯祖母請放心,我等一定牢記伯祖母教誨,發奮圖強,以重振家威為己任。”
說著阮思勤俯首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思敬、思超、思越都跪了下來,起誓磕頭,崔老太太見狀,暗地裡推了思瑞一把,思瑞也只好跪了下去,依樣畫瓢說了一遍。
馮老太太看著這樣的情景,不由的老淚縱橫,欣慰不已,迭聲道:“好好好,你們都是阮家的好兒郎,快起來快起來。”
大家的眼睛也是通紅,許氏更是忍不住落了淚。
阿語心中激盪,以前阮家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虛的名,一個抽象的名詞,她從沒真正把阮家放在心底,家這個概念,只限於她和娘,元香、李嬸,只覺得只要她們在一起,就是一個家了,可現在,阮家這兩個字在她心中陡然變得沉重起來,清晰起來,真正體會到家族的含義,那番慷慨的言辭,不是為了作秀,是她由衷之言,看著這些剛剛經歷一場劫難的阮家人,臉上都還寫著滄桑,可是她們沒有灰心,沒有放棄,這樣團結在一起,她就被感染了,肩上陡然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擔子,她,也是阮家的一份子,身體流著阮家的血液,無法改變。
吃過午飯,七嬸居然擼了袖子要去幫李嬸收拾碗筷,把李嬸給驚的,慌忙道:“七夫人,這如何使得?快放著,這些是我們下人乾的活。”
七嬸不以為然道:“現在可沒有什麼夫人下人的,家裡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張嘴,你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我年輕時也學過廚藝,到了阮家一直都沒有機會做一頓飯,現在正好可以露一手,以後,廚房的事,我也來幫忙。”
李嬸自然是不肯,她一輩子為僕,一個夫人說要幫她來燒飯做菜,她哪裡接受得了?就去奪李嬸手中的碗筷:“夫人就是夫人,哪能做這些粗活,豈不是折煞我這個老婆子?”
馮老太太呵呵笑道:“李嬸,你就隨她去。”
八夫人也不甘示弱,起身一塊收拾了,笑說:“做菜我不拿手,不過縫縫補補什麼我還是可以的。”
許氏自嘲的笑道:“看來就我最無用了,六弟妹,你可得給我想想,幫我找點事做才好,不然就我一個吃閒飯的了。”
俞氏莞爾一笑:“元香,去我房中,把那盒子拿來。”
元香哎了一聲,須臾抱了個匣子過來。
俞氏把匣子往許氏面前一推,說:“她三伯母,這裡面是這間宅子的房契,城外還有二十畝地。”
許氏懵懵然:“這個……”
俞氏笑道:“她三伯母忘了?當日我離開阮家去滇城之前,曾託你幫我管田地的,你預付了我三年的收益,四千兩銀子,如今,族田盡數被沒收,也就沒有託管一說了,那些錢自然是要還你的,買這宅子和二十畝地的銀子都是那四千兩銀子裡出的,所以這房契和地契自然要交給你,至於,剩下的銀子,先前打點花去不少,還剩下一千二百兩銀票,現在都交給你了。”
許氏愕然:“這……如何使得?當初你把田地託與我管,我也是看著有銀子賺才應的,只當是一樁買賣,既然是買賣,是賺是虧就該自己認了,那好問你要回來的道理?”
馮老太太道:“老三家的說的有理,這些房契地契,老六媳婦還是你收起來的好。”
俞氏認真道:“她三伯母,你還是收下吧!這原本就該是你的。”
咳咳,崔老太太乾咳了兩聲,偷偷朝俞氏擠眼,面色不悅。
阿語見了,忙道:“三伯母還是收下吧!我娘一直唸叨,要把銀子還給您的,再說,三伯母向來主持中饋,最擅長的就是理家,這這財務自然是交給您來保管,由您來打理最好。”
“是啊!她三伯母不是讓我給你找點事做嗎?理家是你最拿手,這事非你莫屬。”俞氏笑道。
許氏摸著匣子,眼眶又紅了紅,看看馮老太太的意思,馮老太太微微頷首:“那你就把這個家好好打理,別叫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