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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目中神光一閃,道:“他當時的神色正常麼?”

相思搖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臉——因為,他當時一直在笑!”

卓王孫道:“在笑?”

相思由有餘悸的合上眼道:“是,他在不停的大笑。”

卓王孫略作沉吟,道:“好,你現在就跟我上甲板去看一看。”

相思剛答了聲“是”,眉心又是一陣鑽心的刺痛。卓王孫握住她的手腕,道:“怎麼回事?”

相思無力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最近總是這樣。”

卓王孫皺起了眉頭,從脈象上來看,她的體質毫無異樣,而真氣卻在不住的由眉心處外瀉。而這種情形也絕不可能是有傷病或中毒。她的內力已近於一流高手,這種疼痛襲來的時候,竟絲毫不能抵抗。

也許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中邪。或者說,她的身體正在被某種東西逐漸佔據。

卓王孫駢指往相思眉心一點,一股溫和的內力緩緩送出。

而相思卻猛地躲開了。她睜大了雙眼,好像從他身後的虛空中看出了什麼,喘息著道:“先生,不要管我,快去看小鸞……她有危險。”

卓王孫注視著她,恍惚之間,她的神情竟和星漣有幾分相似。

難道那一滴進入她眉心的血,帶給了她部分預言的能力?

又或許,還不僅僅如此。

那一夜,小鸞的病情果然突然惡化。

卓王孫一直在小鸞的床邊守候到次日凌晨,誰也沒再記起上甲板的事。

後來才知道,這也許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大威天朝號唯一的機會就這樣隨著清晨的冷月一起,永沉海底。

沉海冰輪風敲缺

後半夜,海上天氣突然變壞,一夜狂風暴雨,連巨碩無比的大威天朝號也頗受了些風浪之苦。

早餐鈴響,大廳裡滿桌人都睡眼惺忪,滿腹心事,桌上的杯盤放得整整齊齊,也沒有人去動它。

敖廣的笑容也顯得很是勉強,道:“蘭葩小姐還是昏迷不醒,鬱公子讓我暫時照顧各位起居。今天我特地吩咐做了春米糕,這還是當年三保太監在河內的時候,廚子們向當地土人學來的。大家趁熱,趁熱。”

果然,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個帶蓋的青瓷碟子,上面用極細的藤條編了許多花紋,頗有些河內風味。步小鸞伸手去揭,卓王孫用目光止住她,道:“人還沒有來齊,我們還是等等莊先生罷。”

黃四的位置果然是空的,一縷蒼白的熱氣孤零零的從蓋子下面滲出來。敖廣漸漸感到有些不自在,叫道:“來人啊。”

一個小雜役趕忙跑過來,敖廣問:“莊先生呢?”

“回敖老爺,莊先生從昨天夜起就一個人站在甲板望天,不吃不喝,任誰也不採,據說是在煉眼睛。昨個兒夜深了,小的起來查夜,發現莊先生還對著月亮在看。後來估計是起了風暴才回房了,今早只怕沒法起早。”

“嗯,”敖廣神色放鬆了一些,“這樣的話我們就去不打擾了,大家請用。”

“慢。”卓王孫對小雜役道,“你去莊先生房間裡請一下,他若不來也就算了。”

那小雜役應聲而下,眾人緩緩開始動筷子,還沒待開啟蓋子,只見剛才下去那個小雜役失魂落魄的跑上來,嘴裡烏拉烏拉,不知是嚷什麼。

敖廣皺著眉頭,聽他還是叫個不停,反手賞了他一個耳光:“瘋了?出了什麼事?”

小雜役捂著臉,擠出幾句話:“莊先生不在……那人,那人的眼睛在流血……”

“誰?誰的眼睛?”敖廣一把拽過他的衣領,聲色俱厲。

那小雜役竟被嚇得嗚嗚哭了起來:“是屏風,屏風……”

卓王孫起身向屏風而去,一部分人也跟著。

但見船尾的那七扇妖異的屏風裡,第一幅阮籍長嘯圖已經起了駭人的變化。阮籍傲然仰視的白色的眼珠竟然整個變成兩汪血洞。

血似乎已經凝固,泛出鐵黑的顏色。

“怎麼回事?”相思握著卓王孫的手,聲音有些發顫。

卓王孫臉色一沉,道:“你先回去。”

相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臉色更加蒼白,顫聲道:“先生,血在往下滴……”

卓王孫看去,血跡的確擴大了不少,一圈一暈的綻開,點滴而下,像在阮籍的眼眶裡開了一朵黑紅的花。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從飯廳傳來。方才那個小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