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閒極無聊,又說起梁孝王舊事。龍鯉雖然結結巴巴,詞不達意,柳劉倒也聽得明白。
梁孝王被立為儲君,大將軍竇嬰等人極力反對。說兄終弟及,最後要招來禍殃。漢景帝最終決定,自己百年之後,將皇位傳給兒子。他唯恐梁孝王心中惱恨,搞政變篡位,便請這位親弟弟進宮喝酒。第二日,皇宮便傳出訊息,說梁孝王暴病而薨。
其實梁孝王看到哥哥變卦,早知難免一死。如果自己隱匿山林,又恐皇上降罪王府,全家都遭屠戮。好在初即王位,就已經開建王陵。於是想出詐死的辦法,提前將幾隻金龜、穿山甲等耐活之物,暗暗藏在墓『穴』裡面。
皇上派人將梁孝王屍體送回,整個商丘舉國哀痛,連王府家人都以為孝王真的已死。大殯之後,梁孝王便在這活死人墓中,以穿山甲血和龜血為食,獨自修煉內丹。以他的修為,墓『穴』哪能困得住他。經常出入陵墓,吸取天地靈氣。
多少年過去,其它活物都因營養不足等各種原因,漸漸死去。梁孝王顧念動物們為自己犧牲,對僅存的龍鯉倍加照顧,經常帶回些陽間之物餵養龍鯉。並教它練習辟穀,吸食『穴』中地氣。
梁孝王在陵墓中孤孤單單,經常與龍鯉述說往事,向它傾訴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告訴龍鯉,之所以不帶它到墓外去,是因為人妖異族,勢不兩立。一旦龍鯉戀慕上外面世界,不是被人類殺害,便是要禍害人間。
墓『穴』之中無歲月,不知過了多少春秋,梁孝王終於羽化昇仙。他告訴龍鯉,等到你磨平心『性』,自會有人前來,帶你走出墓『穴』。
龍鯉嘴上磕磕絆絆,將這些千年往事,訴說給新的主人。柳龍安與胡雪聽了,感覺梁孝王身居王位,都難以把握命運,何況螻蟻眾生。因此感覺人生無常,還是要像梁孝王一樣,不論千難萬難,都要盡力修煉成天上的神仙。
正在聚談,聽到院裡腳步聲響,有人喊道:“柳兄弟!柳兄弟!”
柳龍安急忙迎出門外,見是劉福通師徒二人回來了。
劉福通道:“慢待了,柳兄弟。衙門裡還有些急事,叫我去處理一下,一會兒再來陪你。這位是我的師傅,你們先聊。”
柳龍安道:“劉巡檢請便。”劉福通轉身匆匆而去。
劉福通那位年輕的師傅,微笑道:“柳兄弟,幸會。在酒店時,我就看你面善,卻是一直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也許只是有緣而已。”
柳龍安道:“我對這位大哥也沒有印象,看來確實是有緣分。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
那人道:“在下韓山童。”
柳龍安一聽,心中無比震撼:“韓山童?難道是那個白蓮教的韓山童?那個大白兔?”
韓山童見他神『色』有異,笑道:“怎麼,柳兄弟曾經聽到過在下的惡名?”
柳龍安道:“你是白蓮教的人?”
韓山童止住笑容,眼中掠過一絲警覺,沉『吟』道:“在下是白蓮教的。”
柳龍安道:“曾經到京城大都尋找贏國公府邸,被人家使用了移魂法術,後來附在一個大白兔身上,被一個少年抱著,最後又被師傅要了回去?”
韓山童凝望他半晌,突然滿臉驚喜,道:“你就是那個救了白兔的少年人?怪不得面熟!”
柳龍安道:“是我,是我啊!”
韓山童撩袍跪在地上,作揖道:“感謝當年救命之恩!”說完拜了下去。
柳龍安雙手去攙,哪知韓山童非常執拗,硬是磕完了三個頭,這才起身。
韓山童道:“真沒想到,四年過去,竟然能在這裡見到恩人。”
柳龍安道:“快別這麼叫我,咱們就是兄弟。”
韓山童道:“如果柳兄弟瞧得起韓某,我願意跟你結成八拜之交。”
柳龍安自幼孤單,最喜朋友,因此心中大喜,抱拳道:“兄弟高攀!”
韓山童快步走出院門,不見了蹤影。
柳龍安心中十分納悶,“怎麼剛說了幾句話,他就轉身走了?難道是想起來,有急事要辦?或者是去找人,拿些結拜的用具用品?”
他回頭看看,只見胡雪和龍鯉都站在門前,望著院門發呆,顯然也是十分不解。
過了片刻,韓山童帶著兩個劉府家丁走了回來。一個家丁手中捧著香爐,一個家丁拎著籃子,裡面有一把草香、一罈老酒、兩隻空碗。果然是去準備結拜物品。
韓山童對家丁道:“就擺在地上吧。”
一個家丁將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