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對方已然知道自己是龍。“你我本是同道”,話中有話。表面說咱們都是俗人,實則隱含同是妖精的意思。看來對各自的身份,雙方都是心照不宣。
聽到胡文德對柳龍安不住稱讚,智明與智空臉上都滿是得意之『色』。
智明道:“紅梅寺出此英才,真是我佛慈悲,福澤加乎本寺。”
他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得臉上光彩益盛:“紅梅山莊三日後舉行弟子大考,已經發來請柬。往年本寺大都不去參加,這次不如前去觀禮,也算盡到相鄰之誼。”
紅梅寺眾僧都能聽出,智明想要帶著柳龍安前去顯擺顯擺。
幾十年來,紅梅寺風光不再,香火日益慘淡,在世人眼中幾乎算作廢寺。
紅梅山莊卻日漸興旺,雖然不是專業的道觀,卻仙家輩出,盛名遠揚。他們每年舉辦一次弟子大考,一方面鼓勵徒子徒孫刻苦修道,另一方面也向世人展示他們仙功的厚度。
瘤子和尚圓寂以來,紅梅寺就沒再出現過一個像樣的人物。參加紅梅山莊大考盛典,往往遭遇冷嘲熱諷,恰是自取其辱。
而今日則不同以往,柳龍安橫空出世,天降奇才,紅梅寺揚眉吐氣的日子就要到了。
眾僧深知智明住持的良苦用心,均感紅梅寺從今往後,定會鹹魚翻身,再現昔日盛況。
柳龍安低頭暗想:“自己正要到紅梅山莊走一遭。”
當年劉雨菲以死相拼,『逼』得高婆將自己放出七星洞,這等恩德如何能忘。
南加臺覬覦古籍,紅梅山莊為虎作倀,致使劉雨菲全家被害,不得已認下義父、義母,在紅梅山莊委曲求全。
現在自己學成神功,定要知恩圖報,將她拔離苦海。
於是柳龍安向智明道:“是不是參加,但憑住持吩咐。”
見他應允,智明、智空等人都十分歡喜。於是,立即打發人到紅梅山莊告知。
胡文德道:“老朽五人想在寺中住上三天五日,不知住持能否行個方便?”
智明道:“悉聽尊便。不周之處,還請檀越多多擔待。”
胡文德笑道:“感謝住持。”
柳龍安望了一眼智明,見這位和尚一臉憨厚,竟然連女眷都允許住在寺內。
智明本是肉體凡胎,沒有任何功夫,根本不識得妖精。他一直說眾生平等,認為無論男女,或人或妖,都能透過感化,往生善趣,立地成佛。
智明命人為柳龍安及胡文德打掃僧房,安頓住處。紅梅寺規模宏大,僧房多多,安排起來非常方便。
柳龍安不知這些狐狸是何居心,唯恐他們做出對紅梅寺不利之事,暗地要求與他們鄰屋而居,以便監視。
覺慧、覺『露』幫柳龍安燒水沐浴,換上一套乾淨的僧衣,便都回房歇息。
臨到亥時,各屋燈燭熄滅,僧房一片靜寂。
柳龍安悄悄走出,在眾狐狸門前一掠而過,見那些屋子裡面毫無聲息。
他已具備天耳神通,知道屋內根本沒有人,狐狸們已傾巢外出。
柳龍安遙想幾人容貌,催動天眼神通,也不見他們的形影,料想一定是出寺去了。
不管他們到此是什麼目的,只要不禍害紅梅寺,柳龍安便再無顧慮,於是安心睡去。
半夜時分,他聽到那個醜丫鬟咳嗽不止,依稀受了風寒。不過由此可知,眾狐已回。
此後一連兩日,胡文德等人均是晝伏夜出,彷彿在寺外有什麼隱秘勾當。
偶一相見,柳龍安發現醜丫鬟鼻息囔囔,臉『色』灰暗,步履漂浮,似乎正發著高燒。
他見眾狐狸已有宿主,猜他們不會再害別人,於是並不跟蹤。
第三天,便是紅梅山莊弟子大考之日。一大早起來,柳龍安就看到,智明、智空等人興沖沖向寺門奔去。不一會兒,見興隆縣達魯花赤大笑著走來,智明、智空陪在左右,後邊跟著四名帶刀護衛。
來到柳龍安面前,達魯花赤上下打量打量他,撩袍單膝跪地,抱拳道:“塔石特穆耳拜見恩人。”原來這位達魯花赤名字叫塔石特穆耳。
柳龍安見官員向他下跪,急忙也雙膝跪地。達魯花赤抓住他的手臂向上一託,二人隨即雙雙站起。
達魯花赤道:“柳壯士的本領,本官都聽說了。痛快、痛快!”說完哈哈大笑。
外邊諾大動靜,胡文德那些狐狸卻是毫無響應。柳龍安推開各屋房門,見裡面空空『蕩』『蕩』,被褥疊放十分整齊。雖然行李尚在,五隻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