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琴子、真武子又恭維起那些法師,說他們如何講經天下第一,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很多獸類妖族聽完講解,都深有所悟。
法師們也都非常興奮,話語間禪理深刻,妙語連珠。
大家開懷暢飲,賓主之間十分歡洽。
又過了半晌,大家才漸漸意興闌珊。
其實那些法師都只是喝茶,間或吃上幾口乾鮮果子。僧人過午不食,對他們而言,這晚宴只當品茗而已。
真武子道:“小龍兒,晚上的時候,修仙館那裡最是熱鬧。不如讓香兒帶著你們,到那裡去玩耍,看看那邊的美妙夜景。”
真武夫人也慫恿道:“是啊,那裡可是你們年輕人的樂園。”
柳龍安覷一眼胡雪,見她虎著個臉,知道她是因為香兒也去,故而情所不願。正想婉拒,又聽到智行法師道:“正巧老衲今天輪值晚課,柳居士可以隨老衲一同前往。”
子蓁道:“龍安,胡雪,到那兒去玩兒吧。”
胡雪笑道:“柳郎,那就隨著大師一起去瞧瞧。”
她情知攔已攔不住,不如自己先答應了,免得柳龍安支支吾吾地不好看,倒被別人笑他懼內。
子蓁從袖中拿出一枚三指寬的令牌,遞給胡雪道:“你不要多心。拿著令牌,有備無患。”
胡雪接到手中一看,令牌黑幽幽的,又硬又輕,不知何物製成。邊緣雕著盤曲的青龍,中間刻著“青龍府”三字。
子蓁想得很周到。雙峰山排斥狐狸,唯恐胡雪遭到其他妖族歧視。有了青龍府令牌,走遍雙峰山,也無人再敢欺負。
柳龍安反而遲疑起來,輕聲對喜琴子道:“舅舅,我倆在那裡『露』面,如果被他老人家……”
喜琴子淡然一笑,道:“我用神識看過,並不在山內。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恐怕又到仙山名川雲遊去了。不瞞你們說,我都半年多沒見過他老人家了。”
除了那些和尚不予掛心,其他眾人均知所謂“他老人家”,便是指的金龍王。
柳龍安看一眼龍鯉,見他正眼巴巴望著自己,道:“舅舅,龍鯉不喜熱鬧,讓他跟您回府吧。”
散席之後,幾名丫鬟引著眾法師迴轉住處。原來他們就住在玄武府,待遇十分優厚,每次出行,都由玄武府的人遠接高迎。
稍傾,四名修仙館執事前來迎接講經法師。其中一人揮了揮手,一塊兩丈見方的紫『色』地毯,飄落在智行腳下。智行彷彿早已安其所習,舉步走了上去。
香兒對柳龍安和胡雪道:“表哥、表嫂,咱們都上飛毯吧。”
胡雪拉住柳龍安的手,與他並肩踏上紫毯。香兒一閃身,站在了智行法師左側。此處距離柳龍安最遠。
四名執事並不上毯,而是提身飛起。紫毯隨著他們緩緩升高,漸至半空。四人分站前後左右,將飛毯護住,帶著毯上四人向前飛去。
時值寒冬臘月,空中冷風颼颼。但腳下毯子向上反熱,烘得全身溫暖如春,唯覺臉上有絲絲涼意。
飛毯越飛越快,身下墨綠『色』的山影,向後匆匆流去。
天『色』漸漸大黑,彎月如鉤,星辰疏朗,靜靜的夜空深邃而神秘。
飛了半柱香時分,忽見身下前方,漫山遍野都是燈火,宛若一個層層疊疊的花環。
香兒用手一指,道:“表哥,表嫂,那就是瓦盆山,修仙館就在這裡。”
只覺飛毯緩緩向下斜飛,在瓦盆山上空兜了兩個圈子,慢慢落在一座石柱之下。
一個執事左手一揚,將一枚水晶球拋向空中。小水晶球漸飛漸大,越來越亮,慢慢飛到石柱上空,已經變成臉盆大小,晶瑩溫和的白光『射』向石柱,灑在周圍地面。
那石柱直指天際,高約十丈。底面兩丈見方,頂面也有一丈左右。
石柱一個側面的中央,豎刻著“一柱擎天”四個大字,刻痕深入石內數寸,字跡恣肆揮灑,鳳舞龍飛。
不知這石柱是天然而成,還是就地雕鑿,四壁齊整,威嚴矗立,真可謂天造地設,鬼斧神工。
待柳龍安、胡雪和香兒走下,飛毯又再飛起,直達石柱頂端。
眾人仰望處,智行緩緩走到石頂中央,盤膝趺坐。四個執事分站石頂四角,儼然是為智行法師護法。
此時四下鴉雀無聲,即便風兒也已安歇。
隨即,智行法師雙手合十,朗聲唸誦起佛經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