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不進去嗎?孃親?”
“不了,我們看看就好了!”孃親說這話時,滿目地悲傷。
“為什麼啊?”
“因為孃親以前做了不好的事,惹得外公、外婆不高興。所以我們就不進去了。走吧,我們回家。”
“哦!”我還能記得,那時的孃親是如何搖頭嘆息,牽著我的手轉身走掉的。
十一歲那年,孃親病重了,爹爹整日整日地坐在床邊搖頭落淚。我是第一次看見爹爹哭。可是孃親卻恍若未見,只是盯著西邊看著。我知道,孃親是想外公、外婆了。那天午後,我趁爹爹在廚房煎藥時,去了清水衚衕。整整一個下午,我在門外守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看見所謂的外公、外婆。我去敲門,卻被小廝攆開。我哭著說孃親不行了,想見見外公、外婆。卻被小廝推倒在了地上,劃破了膝蓋。
傍晚時,我垂頭喪氣地回去了。在門口,隱隱約約聽見哭聲,像是爹爹的。我急忙跑了進去,卻見孃親趴在床邊吐血。我嚇壞了,哭著走到床邊,爹爹見我膝蓋上的血跡,抬頭直直地看著我,似在詢問我怎麼了。我卻上前去坐在了床邊,拉著孃親的手,輕輕地在臉頰上蹭著。
“孃親,我今天見到外公、外婆了!”
“咳咳咳咳。。。。。。。什麼?”孃親聽了我的話,失神的眼眸有了絲光彩。爹爹忙將孃親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孃親,我說,我見到外公、外婆了。”我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他們好嗎?”孃親明顯有點高興,聲音也大了許多。
“好,他們還叫我去玩呢。”
“呵呵,是嗎?”孃親笑了,這是她病了這麼久,第一次笑。
“是啊!可是晴兒怕孃親不喜歡,所以沒答應。他們說叫孃親也去,我說您病了,他們說明日就來看我們。”
“十一年了,他們終於原諒我了,終於原諒我了。溪青,你聽見了嗎?爹孃原諒我了。!”孃親明顯很高興。
“恩!我聽見了!溪兒,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啊!”爹爹笑著回答著孃親。
“恩!晴兒,謝謝你!好累啊,溪青!”孃親始終是笑著的。
“累就睡吧!這些年苦了你了。睡吧,睡吧!”爹爹微笑著望著孃親說著,聲音輕得像催眠曲。
“嗯!”孃親說完這句,眼輕輕地合上了,手也隨著無力地垂了下來,只是嘴角卻始終是向上揚的。
“晴兒,別傷心!你娘走得很開心。你是對的!”爹爹深情地望著孃親,淚卻不斷滴下。
“爹,我知道的!”這是我第一次說慌,卻是為了安慰我娘,好讓她安心地去。
一年後,爹爹因為傷心過去,也跟著孃親去了。我便在那時成了孤兒。一個有親人卻都不認我的孤兒。三日後,我把爹爹葬在了孃親的旁邊,回家時,卻遇上了西街出了名的惡霸。我以為我死定了,卻遇上了我這輩子都註定敗在他手上的男子。他救了我,我說我的命是他的,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他笑了,笑得那樣風華絕代。於是我也傻傻地笑了,他卻對我說,丫頭,你笑得好聽,今後我便叫你叮噹吧。我只能傻傻地點頭。
他將我帶回了將軍府,卻讓我照顧一個傻子——將軍府的二少爺,全墨離城都知道的傻子君莫言。我沒有拒絕,十一歲半時,便是我入將軍府的時間。也是那一年,我知道了,我愛慕的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叫顏華。
我十四歲那一年,君莫言突然正常了,我卻覺得有一絲的不安。君莫言好了之後,變了很多。二顏華看見君莫言正常了,自然很是高興,並再次收了他做徒弟。君莫言待我極好,像親兄妹般,什麼都告訴我,有什麼好東西也與我分享。我在那時便發誓,我要一輩子忠心顏華和他,可是我卻背叛了他。在他說他愛顏華的那個夜晚,我的心就開始背叛他了。
那夜,將軍叫我把他君莫言引到青丘亭去,並要我趁人不注意時殺了他。他威脅的條件是顏華。我接過匕首時,沒有一絲猶豫。現在想想,我的的確確算得上個壞女人,可是我不後悔,為了顏華,為了顏華的聲譽,我選擇了背叛。
夜晚的青丘亭,有很大的風。我按照原計劃將君莫言引到了青丘亭,將軍下了殺令,他卻始終將我護在身後。我開始猶豫了,卻在顏華多次回頭看他是將匕首捅進了他的後背,匕首從後背刺入,匕首間從他小腹漏了出來。我還能感覺到溫熱的血順著匕首流在了我的手上。可是他今天穿的是件墨綠色的長袍,還是早上我給他準備的。他回頭看我,眼睛裡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