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林立,有些石柱頂端當初甚至是修建過哨塔啊之類的建築物的,互相之間也有吊橋相連,但現在,卻連固定木樁石柱的孔洞都快風化得不留痕跡了。青年緊了緊影蜥背上的那個袋子,抱住了影蜥的脖子。影蜥的爪子深深楔入了石柱上的裂縫,直接攀援著,幾乎是垂直地向上爬去,很快就到了一根石柱的頂端。這裡有一座極為簡陋的索道。青年從背上的皮囊裡取出兩根皮索,分別系在影蜥和自己身上,用鐵鉤掛在了懸索上,順著索道滑到了峽道邊上的平坦地面上。青年看了看在夜間越發顯得深邃和危險的腳下的峽道,轉身走了。
這裡,就是逆風部族生活的地方:荒心原。雖然逆風部族現在僅有三五百人,其中還有一百多人混跡在他們能夠去到的一些城鎮,作著生意或者種著地,為部族的續存提供各種所需。逆風部族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因為,他們是中原繁華的遺棄者,是來自不可知之地,回不去了的人,他們除了彼此,什麼都沒有了。逆風部族的誕生,還要追溯到饒家掌控逆風峽道的時候,當時為了省錢,整個峽道中需要的大量人力都是饒家從西南、北方、海上的許多島嶼上抓來的眾多部族原住民。人數最多的時候有幾萬人,也算是饒家當時依仗的一支相當可觀的力量了。不過,饒家棄置峽道的時候,可沒顧著他們。大量最底層的奴隸都被拋棄在了峽道里自生自滅,最初對峽道進行破壞的,就有饒家的人。這些奴隸早就已經在漫長的勞作中,從原先語言和生活習慣都完全不同的人,逐漸凝合成了一個部族。幾代人之後,逆風部族有不少人漸漸離開了峽道,迴歸到了普通人的社會中去。這些人大多是樣貌上已經和楚國、越國以及其他大陸上的各國百姓在樣貌上已經沒有多大區別的,看著並不會讓人意識到他們其實並非本土人士。可是,還有不少人,離不開峽道。他們就在荒心原搭建起了自己的村落,在這裡紮下了根。
二三十年前,他們還曾經和想要探察峽道的人發生過沖突,後來差點引來了幾大家族對峽道的清查,也幸虧他們太過於熟悉峽道的環境,加上荒心原非常隱秘,這才逃過一劫。雖然,部族內的有識之士很明白,這樣下去其實也不是長遠之計,就靠著這點人口,逆風部族只能慢慢凋零、消亡,但他們實在是不太敢朝著外面邁出這一步。
騎著影蜥的青年名叫哲羅。換上一套衣服,看著和一般的楚國青年一般無二,但他是年輕一代的首領,這一次卻是去永安採買部族裡需要的種種藥材。能碰上成邦他們,也算是偶然吧。(未完待續。)
………【第十五章 探路者】………
部族裡的長老非常重視哲羅帶來的訊息。有人想要再開闢逆風峽道,這對逆風部族來說是個喜憂參半的訊息。而最後是喜是憂,其實完全取決於做這個事情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以及對他們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逆風部族不想融入外面的世界?怎麼可能,困守逆風峽道,完全依賴著那些形貌上不會被懷疑的部族成員來獲取糧食、藥材以及其他各種生活所需,實在是太艱難太拮据了。而當那些撒出去的部族成員逐漸在外面有了基礎,能夠讓自己生活得比較優渥,有了新的家庭、親人,他們如何在保守著秘密的情況下為部族提供更多的資源呢?很多部族成員出去之後,經過了一段時間,在楚國紮下根來之後就再也不和部族聯絡了,這也是個問題。畢竟困守著逆風峽道的部族,其實很難給出去的成員提供什麼,不管是商品、物資,或者最最簡單直白的武力保護。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本鄉本土的人,而楚國又是一個尤其重視宗族的國家。
如果是越國,或許他們還能夠依靠越國獨特的贖罪軍,用一代人的犧牲來為下一代贏得一些什麼,但那也很難。之前,曾經有逆風部族的人這麼幹過,卻被得知訊息的饒家干擾破壞了。那些人幾乎全部死在了戰場上,也虧得如此,才沒有暴露了逆風部族繼續生活在峽道內的事情。
一些低賤的異邦人,想要在這裡好好生活,他們並不懼怕犧牲和付出,可他們的確需要一個強大的庇護者。
“哲羅,那傢伙,真的就那麼放過了影蜥的蛋?”大長老索爾金不可思議地問道:“還是在他親眼看到了影蜥的變幻之後?”
“是的,看那個感覺,其實他也很遺憾的。應該是考慮過要帶走影蜥,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為了什麼?”
“不知道,看對方能駕馭玉斑虎、金線鳥這樣聰慧的妖獸來看,有可能還是比較熟悉妖獸的習性吧,不敢貿然地自己去飼養。”
“這種人,很少看到了。雖然未必不貪心,卻